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柯佳樂的哥哥或弟弟。
“真的是楚歌?天哪!我……你怎么會在我家出現(xiàn)呢?這,這怎么可能……”
我笑著搖頭:“呃,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我怎么可能不認識你呢?你……”他忽然頓住,臉上涌起明顯的紅潮。
我清了清嗓子,再次表明來意:“其實是這樣子的,我是想請問一下,柯佳樂在嗎?”
“柯佳樂?”他皺著眉望著我:“你找柯佳樂?”
我點頭:“對,就是升梵高中的柯佳樂,高一(1)班的那個!”
“高一(1)班的,柯佳樂?你……你果然不認識我?!?/p>
“對不起,你是他的弟弟或者哥哥對吧!呃,我平時比較笨,又很少留意這些事情,不過我今天來找他,其實是……是有些事情的。他不在家嗎?”
“他在家!”“思覺失調”的男孩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那……是不是……可以讓我見見他?”
“我就是??!”
“你就是?”這怎么可能?系主任明明說只有一個柯佳樂??墒茄矍斑@個跟昨晚那個明明就是貨不對板嘛!
難不成,我昨晚見到的那個,是過了十二點就會被打回原形的青蛙王子?
“絕對百分之百的原裝正版,如果發(fā)現(xiàn)有水貨的話,我可以假一賠十!”思覺失調的男孩拍著胸脯保證道。
這下?lián)Q我被搞蒙了,如果眼前這個真的是柯佳樂,那么,有沒有人能告訴我,昨晚我看到的那個男孩子到底是誰?
我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昨晚,昨晚我看到……”
“昨晚?”他小聲地尖叫,然后發(fā)出痛苦的一聲呻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會找上我嘛!”
見他緊接著我剛才“迅速縮水”的架勢,也接著垮下臉,我忍不住安慰道:“沒有,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昨晚,昨晚的晚會上,你……”
“那不是我!”柯佳樂揮了揮手,“說起來話就長了,要不……你要是不嫌亂的話,就進來坐?”
我點了點頭,老實說,雖然和錦鵬熟得很,不過每次去韓家玩,都只限于客廳和餐廳。我還從來沒有進過哪個男生的房間。
好在,他的房間還算干凈整齊,不像電視里的那些男生宿舍那么亂,也沒有躲躲藏藏的襪子和內(nèi)褲,反而是窗臺,還擺了幾盆鮮綠的植物。雖然面積不大,只有三十來平方,但是儼然是個完整的個人天地。
“不好意思,男生的房間就是這個樣子了,亂七八糟的?!彼置δ_亂地把茶幾上的藥水和茶杯胡亂往另一邊的桌子上移。
我搖搖頭,示意他不必了。
“你要喝什么嗎?”
“咖……不,不用了,謝謝!”我把咖啡二字咽回肚子??录褬返姆块g不大,一眼望過去,除了廚房和衛(wèi)生間外,完全看不到有咖啡壺的樣子。
他大概也是看出來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p>
“你不必這么拘謹,我又不會吃了你?!彼桓本执俨话驳臉幼訉嵲谟行﹪乐?,好像我是什么稀世貴賓,不知道要如何招待似的。
“也是,呵呵,你大概聽完事情的原委就要走的了。”他自我解嘲似的笑了笑,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連忙擺手:“不是的,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他看著我,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你真是善良,呵呵,富家小姐很少有你這么好脾氣的?!?/p>
呃?我一愣,這突如其來的稱贊還真讓我有些找不著北。我善良?他從哪看出來的???我在家里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又挑食,又任性……
“事實上,你一定看到唐時了是嗎?”
“唐時?他叫唐時嗎?唐時,這么詩意的名字,果然襯得起他。”我略有些失魂,小聲地重復著。
“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今年的新生。本來昨晚我們是要一起去學校的。不過在路上機車忽然出了故障,我被擦傷了臉和腿。那家伙手長腳長的居然毫發(fā)未傷?!?/p>
“你因此不能參加昨晚的演出,所以,他便代替了你上臺?”
“果然是冰雪聰明!”
他輕笑出聲,望向我的眸中,是我熟悉的傾慕,左手拿起果盤里的一個蘋果,右手則拿起水果刀削起皮來。
他這樣的眼光,我當然不陌生。平時圍繞在我身邊的男生,多是用這樣熱切的眼光望著我。錦鵬都不例外。只有他,柯……不,唐時,只是第一眼看我,他居然只是用他那雙略有些憂傷的眼神,那樣快速地掃過我。
“你特意找到這里來,就是為了唐時?”柯佳樂用試探性的口吻輕問,語氣中有掩不住的淡淡酸澀。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其實……那個,我昨晚看到他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他好像認識我,可是我又從來沒有見過他。你知道,他那么特別……”
柯佳樂點了點頭:“我懂的,我懂的。他那種人,是人見了都很難忘。哪里像我,在你面前不知道走過多少次了,你也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語氣里是難掩的落寞,看得我有些不安:“柯佳樂,呃,我可以叫你佳樂嗎?”
“當然可以!”柯佳樂用力點頭,“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那,我是不是可以問你,那個唐時,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柯佳樂眼神倏然一暗,旋即又立即恢復過來,“唐時?當然是在家。新生這兩天都還是自習階段,那家伙一向懶得出奇的,自然不在學校。他可能要等后天正式上課才會去學校報到?!?/p>
原來是這樣!所以……沒有人知道升梵即將來一個這樣的男生,而我,居然成為第一個看到他,并比其他人更多了解他的人。
僅僅是想到這一點,我的心都有些無法自控地雀躍起來了。
“所以,你不用著急,過兩天就可以看到他了?!笨录褬氛f著,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喏,女生多吃些蘋果對皮膚好的。”
“謝謝!”我接過蘋果,心里卻仍是想著唐時的事。還有兩天,兩天也就是四十八個小時,四十八小時,也就是……天哪!我一定是瘋了,簡直像著了魔似的,怎么會忽然變得像個花癡似的,滿腦子都想著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生。
柯佳樂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如果你實在很想見他的話,明天上午十點左右去華爾貝麗教堂一定可以看到他的。”
“教堂?”
“嗯!”柯佳樂點頭,“我?guī)湍慵s他。”
“真的嗎?”我難以置信地看著柯佳樂算不上英俊,但在此刻,絕對明亮如燈塔般的臉龐,興奮得一把握住他的手。
柯佳樂的臉頓時通紅,低下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睛,“那個……老實說,雖然你忽然離我這么近我高興得很。不過你最好還是對我兇一點,要不然我怕我自己真的會喜歡你……”
“???”還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怕自己會真的喜歡我”之類的話,“聽你這語氣,好像喜歡我是件很不好的事?”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事實上,你這么特別,又這么親切,幾乎是我們學校所有男生心目中理想的夢中情人。不過……我柯佳樂別的優(yōu)點沒有,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你這么優(yōu)秀,我哪里配得上你。況且,我覺得真正喜歡一個人,只要她開心了,我就會開心的?!?/p>
“佳樂!”我動容得無以復加,實在沒有想到,會在這么突然而又有些尷尬的情況下聽到一番這么誠懇的告白。
柯佳樂又撓了撓后腦勺:“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
門鈴突兀地響起,柯佳樂一愣:“今天什么日子?平時我這的門鈴可是百年難得響一次的耶!”
就在他起身去開門的一剎那,我忽然被一個觸電般的念頭嚇住了,如果他一拉開門,發(fā)現(xiàn)來的是唐時的話,那么……
“你就是柯佳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聲。
“當然,如假包換,暴牙妹,你不就是校報的那個……”
“楚歌是不是來過這?”
“詩施?”我從柯佳樂的身后,果然看到一臉氣喘吁吁的詩施,“你怎么來了?”
何詩施一看到我,先是長舒了一口氣,旋即臉色一變,推開柯佳樂,一把把我拉到她的身后:“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居然真的一個人跑到陌生男人的家里來,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萬一……”
“什么陌生男人?我還未成年好不好?”柯佳樂大聲地抗議,卻被詩施賞了個大白眼。
“詩施,其實……”
“你不會就是喜歡上這家伙了吧?”詩施上上下下把柯佳樂打量了一遍:“眉毛又短又淡,鼻子也不夠高,眼睛還一個大一個小……”
柯佳樂一聽,雙眼頓時睜得老大:“喂,暴牙妹,你說誰呢?”
“詩施,你聽我解釋嘛……”
“我實在看不出他有哪一點比得上韓錦鵬的,更找不出半點你說的‘精致’。楚歌,我現(xiàn)在開始嚴重懷疑你的眼睛或是精神狀態(tài)出了問題,要不然的話,就是你現(xiàn)在被鬼上身,不僅是女鬼,還是個花癡……”
“詩施!”我?guī)缀跬纯嗟厣胍?,“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柯佳樂把袖子往上一拉,一改在我面前的羞怯形象:“還有什么好說的。暴牙妹,別以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對你怎么樣。我柯佳樂雖然長得不帥,可是好歹也是個善良學生。你看不起我也就算了,居然敢這樣跟楚歌說話。要不是看在你是楚歌死黨的份上,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禍從口出?!?/p>
“怕你不成?哼!你看你身上掛彩,一臉猥瑣的樣子,該不會是做了什么壞事,被人打了一頓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闯杷枷牒唵?,就想玩什么花樣……”身為校報社的主力編輯,詩施的口才可是一點都不遜色的。去年一年包攬了學校所有演講辯論比賽的頭名,早就是學校公認的“超能快刀嘴”!
“好你個暴牙妹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猥瑣了?我這明明是因公受傷。昨晚要不是我的機車出了問題,我能摔成這個樣子?你看看你啊,長得不漂亮也就算了,不學人家心明眼亮一點也算了,但是你滿嘴放冷箭的樣子,有哪點像是女生啊?才十幾歲就這樣,等以后大了還得了?鐵定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你說誰老姑婆?你才是個老光棍呢!沒風度沒氣質……”
我靠在門邊,無奈地看著這兩個人你來我往,吵得不亦樂乎,不由有些忍俊不禁:“你們覺得不覺得,你們這個樣子很像一對歡喜冤家?”
“楚歌!”兩位主角以絕對的默契,異口同聲地抗議道。
“什么歡喜冤家?就憑他?哼!”詩施滿臉忿然拉著我就往外走,“我們走,和這種人渣呆在一起,搞不好就被他周圍的骯臟空氣搞得上呼吸道感染了?!?/p>
“別這樣嘛!”我拉住詩施,“你誤會佳樂了。他人好的很,事實上昨晚那個人不是他。他因為出了點小車禍不能參加晚會,所以請他朋友代替他上場了。剛才一見面他就跟我說了。而且,佳樂人很好的,還答應幫我約唐時出來……”
詩施往前邁的腳步頓時卡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柯佳樂,腮幫子頓時微微鼓起:“小歌,你不會這么快就被這家伙收買了吧!誰知道什么約會是不是他設計的陷阱……”
“你少來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個暴牙妹一樣不知好歹嗎?楚歌她冰雪聰明,比你理智多了。誰像你,跟得了狂犬病似的,見人就想咬,沒發(fā)育完全就說一聲。牙齒沒長全的話,我可以送你兩根磨牙棒……?。。?!”柯佳樂話音未落,手臂就被詩施拉起來,用力咬了一口,痛得慘叫一聲,跳了起來。
詩施松口一臉平靜:“下次洗澡洗干凈點。我的確有被狗咬過的記錄,你最好和我,以及小歌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的話,我把你咬得尸骨無存!”
柯佳樂把衣服往上一拉,手臂上赫然兩行深深的牙印。
我捂著嘴,哭笑不得:“詩施,你什么時候變這么野蠻了。你真的誤會佳樂了……”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人家說什么都信,遲早有一天要吃虧的。剛才居然把我一個人往車里推,回去再跟你算賬!”詩施低聲地數(shù)落著,卻拉著我轉向,進了柯佳樂家。
“詩施,原來昨晚那個男生,是佳樂的好朋友。你知道嗎?他叫唐時!詩施,我終于知道他的名字了?!?/p>
詩施打量了一下房間,在看到基本整齊的房間后,微微放松了一點:“我還是不贊成你以貌取人,感情用事。一見鐘情這種事只是拿來騙小孩子的。就算這個什么唐時宋時真的像你說的那么好,可是他的性格呢?萬一這家伙是個心理發(fā)育不齊全,或者是有什么特殊嗜好,甚至說得難聽點,萬一他不喜歡你,你們性格完全不合呢?”
“有什么關系嘛,我又沒愛上他,只是好奇嘛!況且……況且就算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我有的是時間,只要我不放棄,他總有一天會接受我的嘛!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啪啪!”柯佳樂用力鼓掌,“說的好,說的好!楚歌,你放心,我答應你,只要有我在,我一定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你!”
“有我在,還輪不到你!有什么事的話我會幫楚歌的。一看你對楚歌的樣子就知道你小子居心不良,誰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痹娛┫駛€全身都是尖刺的刺猬一樣,回頭對柯佳樂“恐嚇”道:“是不是嫌剛才咬的不夠用力?。俊?/p>
柯佳樂看著何詩施,幾秒后終于垮下身子:“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生,不過看在你像個老母雞一樣保護楚歌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你說誰像老母雞?你才像火柴棒呢……”
我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托腮,我的日子,好像還從來沒有這樣有“聲”有“色”過。
唐時,唐時!是因為你嗎?是因為你的出現(xiàn)嗎?
我提著裙擺,在一條條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狂奔著??戳丝词稚系谋?,離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分鐘了,老何的車停在不遠處的大馬路上。今晨堵車堵得出乎意料的厲害,為了這次的約會,我提前半小時起床,幾乎把所有我喜歡的衣服都試穿了一次,才選擇穿這件幽藍色的裙子配上粉色的高跟鞋??墒巧宪囍螅瑓s一次一次遭遇紅燈和堵車。
唐時,你要等我?。?/p>
我長喘一口氣,鞋跟在石板路的縫隙里微卡,腳微扭,一陣抽搐似的微痛,我卻顧不上這些,眼前是華梵廣場上悠閑的人們和青綠的草坪,華爾貝麗教堂遠遠地矗立在陽光下。
教堂前,透明的玻璃窗在陽光下綻放出讓人不敢正視的淡淡水晶般的光芒?;疑拇罄硎_階,在滄桑年月的洗禮下散發(fā)出厚重的神秘感。
我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抬腳走向臺階。一個穿著蘇格蘭式格子襯衣的男孩子站在圣殿正中間。在他面前,是巨大的圣母像,高高的十字架聳向天花板,有七八只鴿子停在上面,轉動著眼睛,偶爾發(fā)出低低的咕咕聲。
我的腳步很輕,不是刻意,而是不經(jīng)意,不忍心打破眼前的這份安謐。
唐時,真的是唐時,這樣的背影,只一眼我就能認出來。
平展的額角,眉眼深邃,瞳孔漆黑得如同上好的墨汁般,散發(fā)出黑色的厚重光芒,明亮而耀眼,薄唇微微地抿起,眉心籠著幾分不耐煩,但卻絲毫無損他雕像般的美好線條。陽光穿過玻璃落在他的身上,原本漆黑的頭發(fā)染上了淡淡的金色,從正門吹進來的風,微微拂亂他略長的頭發(fā),我看著它們像海浪般輕輕地飛揚,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感覺,比上次偷喝了爸爸那瓶77年的威士忌的感覺還要飄浮。
像是終于察覺了我的存在,唐時微微地轉過臉來,眸中有掩不住的驚訝,他的眼睛,那么好看,就像偷偷鑲進了無數(shù)水鉆般,蕩起了無數(shù)的水波,讓人一眼就沉溺其中,不忍移開。他的雙唇微張,輕輕開口:“是你?”
聲音低沉,有著絲絨般的柔軟磁性。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么完美的人。
“是我!”我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像是夢囈般地看著他。
終于可以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你了,唐時,我聽見你在跟我說話,我又聞到了你身上那種淡淡的微甜的薄荷香了。
“所以,柯佳樂那家伙把我給賣了?”他抬步,走到一旁的禱告席上坐了下來。
我微訝,這才緩緩從夢中醒來般的臉上一紅:“不關佳樂的事,是我,是我想見你?!?/p>
“有事?”
“???”我一愣,聲音略有些大,受驚的鴿子紛紛從十字架上飛起,向正門外飛去。這樣的一陣騷動讓我覺得自己失敗到了極點。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拐了這么大個彎讓佳樂把我約出來,只是想看我一眼吧?”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語氣不冷不熱,這種情況是我不熟悉的。從小到大,除了爸爸偶爾對我嚴厲一點之外,不管是誰看到我,不是百般討好就是刻意逢迎,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冷淡地跟我說過話。
“我,那個……”我猶豫著要找個什么好的理由來說明我見他的原因,半晌才訥訥道:“我其實是想找你借幾本書看!”
“書?”他轉過頭,從側臉到正臉,表情帶著幾分既像是嘲弄又像是同情的笑意。
我的心里一陣慌亂,鼻子一酸,竟覺得眼淚要掉下來似的。那天晚上在后臺碰到他,他看我的眼神就很不友好了,加上現(xiàn)在這個表情,讓我不得不懷疑,我是否得罪過他。
“你好像很討厭我?”我輕輕地問,聲音是我自己都沒有料到的微微顫抖。
他安靜地打量了我?guī)籽郏缓笃^頭去:“是嗎?”
一種羞憤的感覺忽然涌上了心頭:“唐時!”
“嗯。”他揚起臉,“楚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了你,如果有的話,我向你道歉。但是如果沒有的話,我希望你跟我說話的時候,至少不要用這種陰陽怪氣的態(tài)度?!?/p>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與我對視幾秒,眼光閃爍得厲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天只是第二次見我,并且,我們也是第一次交談。所以,不存在得罪不得罪的說法。況且,你是堂堂楚氏財團的千金小姐,有什么理由需要向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道歉?”
他話里有刺,明明每一句話里都是瞧不起人的不屑和嘲弄,卻偏偏要把每句話都說得云淡風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