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會上的刺刀見紅和錢大衛(wèi)被抓,讓陳正治等人脖頸上的繩套越來越緊。酒廠的調查進入了順風順水的快車道,正當李思文躊躇滿志為酒廠未來重組拉投資奔波之時,一則噩耗突然傳來,于清風即將被調往北川任財政局副手,不再擔任獅子縣委書記,在所有人以為陳正治毫無反抗之力,所有人以為反腐勝利果實到手之際,陳正治給了他們狠狠一擊,這一擊釜底抽薪……
這一晚,李思文喝得酩酊大醉,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醒過來時已是滿床陽光,李思文捂著仍然生疼的額頭,想了好半天才有了些回憶,不過想來想去也只記起昨晚喝酒的情形,喝到后面是怎么回事可就一點都不記得了。
瞧瞧四周,發(fā)現(xiàn)是在自己的住處,坐在床上醒了醒神,李思文這才起身準備給自己倒一杯開水,喝水的時候,無意中一瞄,發(fā)現(xiàn)靠床的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拿過紙來一看,上面寫著幾行字:“主任,說了你請我們吃喝的,結果你卻故意喝醉逃單,我們三個還要像抬石頭一樣把你弄回家,累得一身臭汗。明天你來上班給我買一杯原味奶茶賠罪吧!”
落款的名字是袁麗萍。
李思文忍不住啞然失笑,不過再一想又很感動,這讓他想起了曾經的戰(zhàn)友之情,互相能以生命相許,這種信任怎么令他不感動?
宿醉后的頭疼后遺癥仍未消失,看看時間已經是九點了,李思文一怔之下“啊喲”一聲驚呼,“糟糕,遲到了!”
急急忙忙的胡亂洗刷了一下,換了套干凈衣服,正要出門時,卻聽見門外響起了幾下敲門聲。
李思文一邊整衣領,一邊過去開門:“誰???”
打開門時,李思文不禁一愣!
門外的人兒波浪長發(fā)齊肩,一身香氣,面容靚麗,竟然是他分手了的前女友朱琳琳!
“怎么是……你?”
朱琳琳笑了笑,扮了個嬌氣的表情:“能不能讓我進去屋里說話?”
李思文猶豫了一下,隨即搖頭道:“對不起,我要上班,已經遲到了!”
朱琳琳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說:“木頭,今天是周末,禮拜六呢,上什么班?”
“禮拜六嗎?”李思文掏出手機來看了一下日歷,果然是禮拜六,這幾天他忙得天昏地暗,哪里還記得時間?
“哦”了一聲,李思文點了一下頭,有些尷尬的退了回去,讓開了門口說:“那……進來坐吧!”
這個住所是縣里給縣委領導分配的,朱琳琳跟李思文分手是在李思文調到縣委任職之前,所以朱琳琳也沒來過這個地方。
房間里的擺設比較簡單,朱琳琳自行到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來,然后四下里打量,半晌才幽幽道:“思文,看你這房間里沒有女人用品,你應該還是單身一個人吧?”
沒等李思文回答,她又接著說道:“也是,你跟我分手才這么短的時間,怎么可能有新的女朋友,唉……我也很后悔,也很痛苦……”
李思文心里格登一下,面上卻神色如常的道:“我給你倒水!”
聽朱琳琳的口氣好像是專門來復合的,不過李思文這段時間可謂是在生死之間徘徊,或許是經歷的多了,他的心胸已經升華到另一個層次。換了是剛分手那會兒,興許他還有些期盼跟朱琳琳復合,但現(xiàn)在他已經沒有那個念頭了,一絲一毫都沒有。
原因很簡單,他看透了朱琳琳的本質,骨子里朱琳琳是虛榮心、攀比心很強的女人,為了利益金錢,她可以犧牲自己的原則底線。
真娶了他,李思文就算自己廉潔,怕是也免不了后院起火。說白了,朱琳琳不是李思文的菜。
“瞧你笨手笨腳的樣子,還是我自己來吧,記得以前我去你派出所的時候,都是我來照顧你,辦案哪,工作哪,這些你是能手,但在自己的生活飲食上你卻是笨蛋一個……”朱琳琳一邊利索的倒水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先倒的一杯水不是自己喝,而是端過來遞給李思文,好像她才是這里的主人,又仿佛是向李思文傳遞著某種含義。
李思文接過水又放在了桌子上,沉吟了一下才說:“謝謝你以前的照顧,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習慣了自己照顧自己!”
朱琳琳聽李思文的話有些冷淡,表情頓時黯然下來,淚水似乎在眼圈里打轉,楚楚可憐的說:“思文,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
李思文凝神想了想才回答:“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之間已經分手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一個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既然你選擇分手與另外一個人相處,那就應該對另一個人負責,嗯,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還要去上班處理事務!”
朱琳琳見李思文語氣淡然,既不動怒也不動情,臉上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沉默片刻后又從她的包里拿了兩個東西出來放在了李思文跟前的桌子上。
是一張工行的銀行卡和一個寶馬車的車鑰匙。
李思文淡淡道:“這是什么意思?”
朱琳琳點點頭解釋說:“這張銀行卡里有五十萬元人民幣,車是一輛全新的寶馬五系轎車?!?/p>
李思文帶著玩味的表情問道:“那又怎么樣?”
朱琳琳咬了咬唇,有些艱難的道:“思文,這兩樣東西是別人托我來送給你的,希望你在酒廠的事上高抬貴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今天你留一線日后也好相見,你爬到這個位置很不容易,雖然……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但我仍然喜歡你,愿意幫你……”
“這才是你來這里的真正目的吧!”李思文徹底弄清楚了朱琳琳的來意,冷冷道:“你什么都不要說了,銀行卡和車鑰匙你拿走吧,否則的話我就打電話叫紀委的人來拿了!”
朱琳琳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沉默一陣道:“思文,不管你怎么看我,我是真心為你好,難道最近你經歷的災難還不夠嗎?”
李思文倒是難得露了絲笑容,說:“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
朱琳琳見李思文一副油鹽不進的態(tài)度,有些不知所措,猶豫良久后她露出軟弱無助的表情,猶豫著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
李思文嚇了一跳,站起來表情嚴肅的問道:“你干什么?”
朱琳琳低低的說:“思文,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愿意給你,我……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
“停!”李思文幾乎沒加思考就打斷了她的話:“朱琳琳,你有一點女人的自尊好不好?我不管你來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點我需要明確告訴你,你我之間的感情已成為過去,你不用回頭,我也不想回頭。如果你是作為普通朋友來看我,那我高興歡迎,但如果你是為了他人做說客,想從我這走后門,那我只有送你兩個字,不行?!?/p>
朱琳琳臉色頓時變得雪白,嘴唇一陣哆嗦。他沒想到李思文居然絕情到了這個地步,很明顯,如果她繼續(xù)糾纏,倆人日后連朋友都沒得做。
而李思文也是鐵了心不給面子,其實這次朱琳琳為誰而來,李思文也猜得到。讓他震驚的是,朱琳琳背后的人居然也參與到了酒廠的利益糾紛當中,看來這手伸的可真夠長的??!
以前就聽說酒神窖酒廠是獅子縣官商勾結的工具,李思文一直不大相信,但經過這段時間的初步查處,酒廠浮現(xiàn)的冰山一角卻讓李思文有觸目驚心之感,如今朱琳琳的上門說情,更佐證了這一說法,有這么強大的背景靠山,也難怪錢大衛(wèi)那么膽大妄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