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下,司鐵江把這個發(fā)現(xiàn)說了出來,看看其他人能不能有所發(fā)現(xiàn),這個規(guī)律,確實很難找。
巫強是個急性子的粗人,對這種彎彎繞繞的機關根本不懂,巫勇也不精,而巫廣道本人從小習武,對機關術數(shù)也不擅長,要不然以前也不會出現(xiàn)折損他大哥和廢了左臂的事了。
剩下的人中,司東陽雖然四十多歲,是個摸金的行家,但文化水準不高。司慧朋和袁小憶只念過職中,通常來講,女人漂亮則無腦,袁小憶雖然不能說無腦,但腦子精的地方卻不在學習成績上。
朱笑東是念過大學的,雖然他是個紈绔子弟,但從小到大,在念書方面,他的腦子一直相當靈光,沒怎么用過功,成績還算中等,不上不下。
朱笑東沉吟了一陣,看了看石洞門里面,又數(shù)了數(shù)方磚的數(shù)目,猶豫了一下,然后對司鐵江說道:“司爺爺,第三排方磚第五塊不能踩,你看看能不能找什么法子試探一下第六塊是不是可以踩?!?/p>
司鐵江一怔,朱笑東并沒有說出原因,他自然也想不明白,不過朱笑東既然這么說,肯定是有想法了。
“司老哥,你用那背包系了繩子拋過去試一試……”
坐著的巫廣道忽然開口,司鐵江頓時省悟,背包里裝了那么多工具,差不多有六七十斤,如果再加點力,觸地的力量肯定能超過百斤,跟一個人站在上面沒什么區(qū)別,如果有機關,一定能觸動。
司鐵江拿出一小圈尼龍繩,把一頭系在背包的帶子上,然后問朱笑東:“笑東,你說哪一塊磚?”
朱笑東趕緊湊上前,指著第三排道:“第三排的第六塊方磚,試一試……”
司鐵江別看六十多了,身體很好,右手提起背包,瞅準了方位拋出去,背包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诘谌诺诹鶋K方磚上。
背包落下后,方磚沒有動靜,整個通道也沒有動靜。
朱笑東臉色一喜,捏了一下拳頭,又說:“司爺爺,你再試一下第二排的第三塊和第七塊磚?!?/p>
司鐵江依言又拋了兩次,結果兩次拋出背包后,兩塊方磚還是沒有動靜,司鐵江臉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暗暗高興,不管朱笑東是怎么計算的,可以肯定方法找對了。
朱笑東臉上露出了笑意,然后又指著第三排的另兩塊磚讓司鐵江拋出背包試探。
“第三排的第八和第六塊……”
“第四排的第四和第八塊……”
“第五排的第九,第五,第一塊……”
……
一連串的試探下,每塊磚都沒有觸動機關,這越發(fā)讓司鐵江心喜起來。
這時,朱笑東停了下來,沉吟了一下說:“司爺爺,我的想法倒是對了,不過還要測試一下是不是這背包不夠重,或者力道跟人踩上去不一樣而激發(fā)不了機關,所以要再試一下我認為會觸動機關的磚,你要注意了!”
司鐵江其實也有這個念頭,因為一連試了十幾塊方磚都沒有動靜,會不會是機關年久生銹失去效用了。
朱笑東指著第三排第一塊方磚說:“試那塊?!?/p>
司鐵江運了一下氣,把背包一扔出立即往左邊退去,朱笑東往右邊退去。
背包一落下,那方磚就往下略略一沉,“咔咔咔”的聲音中,左右上三個方向的墻縫中射出數(shù)十支鐵箭,把背包射成了刺猬,沒射到背包的箭在地磚上碰得叮叮響,火星四濺。
勁箭的力道雖然強,但顯然是經(jīng)過計算的,射在方磚上都沒有觸動機關。
把背包拖回來,司鐵江從背包上拆下來三十一只鐵箭,堆了一大堆,瞧著一大堆倒鉤鐵箭,眾人不禁咋舌。
“完全正確!”
朱笑東拍了一下手,雖然背包引發(fā)的機關威勢嚇人,但他的推算卻是正確的。
為了確定準確性,朱笑東又讓司鐵江試探了一塊能觸發(fā)機關的磚,結果再一次成功,這就可以肯定了。
司鐵江和巫廣道都是老江湖,不過此時卻都瞧著朱笑東。
朱笑東笑了笑,此刻,他終于有了今晚做“主角”的喜悅。
“這個其實很簡單,大家都知道‘九宮圖’吧?”朱笑東一邊比劃一邊解釋著:“現(xiàn)在的小學課程里就有這個,就是九宮格數(shù)學題,還有歌詞,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
朱笑東給眾人解釋了很久,才讓大家明白九宮圖的計算方法。
司鐵江和司東陽是看著朱笑東長大的,沒想到這個紈绔子弟還會這一手,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巫廣道見通道的秘密已經(jīng)破解,也很高興,當即吩咐著侄子巫勇:“勇娃子,把我背包里那根伸縮拐杖拿出來?!?/p>
巫強這次變機靈了,不等他哥動手,他就搶著把背包打開,取出那根伸縮拐杖。
拐杖是精鋼打制,很精美,看起來也不像拐杖,倒像是個槍管較長的手槍。
巫廣道按了一下拐杖上的按鈕,“噌”的一下,那拐杖自動彈了出來,原本半米頓時變成了一米二。
巫廣道右手拄著拐杖,也沒要巫勇扶他就站了起來,拄著拐杖試著走了幾步,拐杖支撐了受傷右腿大半的力量,沒什么問題。
司鐵江瞧了瞧巫廣道,巫廣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即點著頭說:“司老哥,別的都不說了,大家一起同心協(xié)力闖闖看吧,寶藏會有很多,不怕多幾個人,再說還不一定找得到呢,看我們的造化吧?!?/p>
司鐵江一拍手道:“好,那就闖一闖!”
司鐵江又扭頭吩咐司慧朋:“你們幾個年輕人一定要注意,在后邊跟著我走,切記不要胡亂改變路線……”
司慧朋早不敢輕舉妄動了,點頭應著,有巫強和巫廣道的前車之鑒,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來了。
司鐵江伸手跟巫廣道拍了一掌,笑道:“巫先生,有錢一起賺,有財一起發(fā)!”
然后又對朱笑東說:“笑東,今兒個就有勞你了。”
朱笑東點點頭,拿了個油漆噴灌走在最前面,依著他的計算,在每塊能踩的方磚上用紅油漆噴了個圈,算是記號,以便后面的人行走。
每走過一個九宮圖循環(huán),踩到下個圖的第一塊方磚后,通道上方就會再落下一個火盆來,火盆自動點燃,火光熊熊,照亮了前面的通道。
通道經(jīng)過十輪循環(huán),也就是經(jīng)過了十次九宮格數(shù)字的循環(huán),到第八十排的時候,朱笑東陡然見到眼前被一個寬達十米的深坑截住了去路。
朱笑東在最后一排的“一”和“九”上畫上圈,然后瞧著面前這個深坑。
坑里五六米深的地方,是一池子黑色的液體,看不出深淺,里面的液體感覺黏黏稠稠的,有點像石油井中的原油。
如果要過去,這個長十米的坑是必經(jīng)之路,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這個坑顯然不會是輕易能趟過去的。
司鐵江上前盯著那個池子瞧了一陣,皺皺眉頭,想了想,當即用繩子系了把短匕首,慢慢往池子里面放下去。
在匕首接近池子里的黑色液體時,司鐵江把動作放得更慢,匕首尖部慢慢接近黑色液體,匕首尖一沾到液體,就聽“嗤嗤”的聲音響起,黑色的霧蒸騰而起,眼見那匕首接觸到黑色液體的地方竟然熔化了。
“血池,這個是血池!”
巫廣道臉色一變,憂心忡忡地看著下面。
黑色液體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眾人臉上都不禁變色,此時,他們還不明白“血池”是什么。
金屬都能這么快地被腐蝕熔化,要是人掉進去,那肯定連渣都不會剩下。
但池子寬達十米,怎么過得去?
這時,袁小憶顫聲問:“血池是什么啊?硫酸嗎?”
連見多識廣的司鐵江都沒聽說過血池這兩個字。
巫廣道嘆了一聲回答:“血池是一種劇毒藥物,我也是從老輩口中聽到過,并沒有見過,據(jù)說任何東西只要沾到一丁點就會在很短的時間里全部被腐蝕掉,唯一能不被它腐蝕的就是陶瓷。”
巫強呆了半晌,吐了一下舌頭,打起了退堂鼓:“二叔,這過不去了,還是回去吧,我們可沒辦法弄個陶瓷船到這里來。”
但巫廣道卻沒有要退回去的意思,他側頭問司鐵江:“司老,你有什么法子沒?”
司鐵江觀察了半晌,池子對面沒有亮光,只看到幾米遠,再過去都是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
“東陽,你看看,你的鋼爪有把握沒有?”司鐵江對兒子說道。
司東陽到血池后就一直在考慮他的鋼爪繩鉤,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技巧,而是血池對面的環(huán)境,如果對面和這邊一樣是直行通道,把鋼爪扔過去也抓不住什么東西。
沉吟了一下,司東陽才說:“我試試看,主要是看不到對面的情況?!?/p>
司東陽的鋼爪繩索長二十五米,繩索是新型的高強度尼龍繩,只有筷子粗細,卻能承受五百公斤。
司東陽“嘿”地喝了一聲,把鋼爪扔了出去,鋼爪一閃而出,飛過血池,瞬間沒入對面的黑暗中。
司東陽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小心地慢慢地收著繩子,繩索一直被他拉著后縮,很明顯,鋼爪沒抓到對面的東西。
眾人十分失望,司東陽沉著臉一聲沒出,待看到鋼爪從黑影中露出來后,這才用力一收,那鋼爪“嗖”的一下倒飛過來,輕巧地越過血池。
再扔出去第二次的時候,司東陽略微偏了點兒,跟上次的落點相隔一米遠。
隱隱聽到“叮”的一聲響,司東陽再慢慢往回收繩索,眾人眼見繩索慢慢繃緊,當繩子繃成一條直線后不再縮回,大家頓時都高興起來:“抓住了抓住了!”
司東陽再用力拉了一下,鋼爪的那頭很緊很牢,沒有拉動,不過他仍然不放心,再使勁拉了一下,這一拉的力氣至少有一百五六十斤,但鋼爪仍然沒有拉脫,這才放了心。
看到鋼爪抓牢了,司東陽又從背包里取出鋼釘及短柄鐵錘,在墻上釘上,把繩索固定在鋼釘上。
繩索橋雖然搭建好了,但第一個過去的人最危險,畢竟不知道對面是什么情形,對對面鋼爪的牢固程度也不清楚。
巫廣道沉吟了一下,沉聲道:“我先過去吧,我腿上雖然有點傷,應該不礙事……”
巫廣道一說,司東陽立馬說:“還是我過去吧,巫先生腿有傷,又只有一只手,巫先生的身手雖然好,但一條手臂總歸不方便,還是由我去吧。”
司東陽腦子里想的是,巫廣道先過去的話,如果發(fā)現(xiàn)寶藏先藏一些貴重的,自己豈不是吃虧了,再說繩索上的功夫,自己熟得很,十米的距離,費不了什么力氣,只要保護工作做得好,應該沒有問題。
司東陽一邊說,一邊取出安全繩扣,在腰間系了安全帶,把自己扣在繩索上,然后才把手腳搭在繩索上,把身體懸掛在上面試了試。
繩索向下彎曲出一定的弧度,基本上正常,對面也沒出現(xiàn)鋼爪松動的情況。
司東陽試了試后,扭頭對眾人點了點頭,向?qū)γ媾肋^去,動作既穩(wěn)且快,只用了三分鐘就爬過去了。
從繩索上輕巧地跳下,落到實地上后,司東陽回頭向這邊做了個手勢,然后去檢查鋼爪的情況。
在燈光下司東陽看到鋼爪抓著的是一塊巖石壁,向里面瞄了一眼,燈光照過去,似乎是個很大的石室。
沒有看到寶藏,司東陽未免有些失望,就著頭盔上的燈光仔細觀察了一下。石室大約有一百多平方,正中間擺放著一具很大的大石棺,其余的地方空空如也。
只怕又是一場空了。
司東陽把鋼爪又穩(wěn)固了一下,然后向?qū)γ嬲惺值溃骸澳銈円粋€個按順序過來,慧朋,扔繩子……”
司慧朋“哎”地應了一聲,又扔了一條繩索過去,這樣其他人只需把身體扣在懸空的鋼爪繩索上,那一頭的司東陽就可以用繩子把人拉過去。
第二個過去的是袁小憶,算是女士優(yōu)先,第三個是巫廣道,傷者,第四個是巫勇,接著巫強,朱笑東,司鐵江,最后才是司慧朋。
司慧朋很輕松地過了血池,跳下地笑道:“這個血池說得怎么怎么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p>
巫廣道卻搖搖頭道:“小朋友,不會這么簡單,這血池,我估計并不是對付我們這些盜墓者的……”
“巫先生,哈哈,你這話好笑了……”
司慧朋“哈哈”笑著道:“血池不是對付我們這些盜墓者,難道是做來好看???還是要對付他們自己?”
巫廣道搖了搖頭,他其實也說不出所以然,只是覺得沒那么簡單。
司鐵江先清點了人數(shù),然后就點起了一支蠟燭。
朱笑東頓時想起了司慧朋之前說過的鬼吹燈。
司鐵江把蠟燭點燃固定在地面上。蠟燭的光線并不強,映得眾人臉上影影綽綽的,幾秒鐘后,蠟燭忽然熄了。
朱笑東心里一緊,瞄向司鐵江。
司鐵江跟司東陽父子對視了一眼,臉色嚴肅,朱笑東跟司鐵江站得近,看到他眉尖直跳。
巫廣道說:“司老哥,我知道你們南派摸金者都信這一套,我也不勸你們,但我們北派倒斗者卻不信這個,既然到了這里,我們叔侄三人是不會回頭的……”
司鐵江和司東陽父子表情相當謹慎,摸金的戒條深深地烙印在他們腦子里,蠟燭熄滅等于告訴他們這里有“鬼靈”,南派摸金者之所以驅(qū)鬼工具準備得多,就是對鬼靈尸邪深信不疑。
而北派的倒斗者喜歡直進直出,挖的多是些小墓,而南派則非富貴之家的大墓不挖,所以,以技術見長的司鐵江祖孫三人與巫廣道叔侄三人的觀點大相徑庭。
但對財富的渴望,讓司鐵江猶豫不定,他瞄了兒子一眼,司東陽也是一樣,至于司慧朋就更不必說了,年輕人,血氣方剛。
“摸!”司東陽一咬牙,吭哧吭哧地對父親低低地說:“老爺子,如同巫先生所講,這一場摸到好貨,咱爺孫從此金盆洗手,永不再入摸金一行!”
“好!”
司鐵江把手一拍,取了根短煙桿出來,“啪”的一聲,燃起打火機點燃了煙,狠狠地抽了一口,這才道:“就當這也是我們司家最后一次摸金倒斗!”
朱笑東瞄了瞄袁小憶,今晚的袁小憶很奇怪,從頭到尾都沒向他撒嬌發(fā)嗲,這跟以前的她很不一樣,也許是嚇壞了,別說是她,就是自己,頭發(fā)幾乎都豎起來了,今晚就沒消停過。
巫廣道把燈光向前照去,從左往右觀察了一下,這是個極大的石室,地面上跟之前的方磚不一樣,全是麻條石鋪成,但打磨得很光滑,也不知道下面有沒有陷阱。
石室除了中間擺放了一具大石棺外,再無一物。
大石室,大石棺,空蕩蕩的屋子,一切都顯得詭異無比。
“開石棺!”司鐵江沉沉地說了一聲,一邊用繩索和背包做成的試探工具向麻條石上“砸”去。
其他人都閃身躲到石壁后,如果麻條石上有機關的話,還得注意一些。
不過這一次沒有觸動任何機關,司鐵江一連砸了七八塊條石,全都沒問題。
巫廣道走向司鐵江:“司老哥,我看這里沒有機關,大石棺里要么是尸體,要么是寶貝,皇室的陪葬物件,隨便一件都是無價之寶……”
司鐵江沉吟著回答:“但愿如此?!?/p>
司鐵江一邊說一邊試探著地面,一直走到石棺邊都沒發(fā)現(xiàn)有機關,他沿著石棺敲了圈。
石棺很大,比現(xiàn)在所用的葬人棺木至少大了一倍,石棺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沒有用油漆上色,也沒寫字刻字。
棺蓋高一尺多,看起來很厚重,大石棺透露著陰森的味道。
朱笑東抓住袁小憶的手,然后問司鐵江:“司爺爺,你說這石棺里會是什么?”
司鐵江把背包放下,打開,一邊取器具,一邊回答:“我哪兒知道啊,也許是枯骨,也許是空的,也許是寶貝,也許是……僵尸……”
說到“僵尸”的時候,司鐵江遲疑了一下,在這個地方,他并不想說出這個詞。
司東陽向兒子一努嘴,示意他準備器具。
司慧朋當即取出摸金符叼在嘴上,再把盛好糯米、黑狗血等東西的小袋子、小瓶子準備好,手上還拿了桃木劍。
巫廣道叔侄三人不信神神鬼鬼的說法,但對機關暗器卻非常注意,巫強和巫勇取出來的是一條兩尺長的高壓電擊棍,這東西,既可以當鋼棍用,也可以用高壓電電倒人或者動物。
司鐵江見大家都準備好了,向巫強、巫勇和司東陽、司慧朋等人招了招手:“你們過來跟我一起推石棺蓋?!?/p>
五個人站在同一邊,各自伸手推了一下,石棺蓋紋絲不動。
司鐵江當即說道:“大家要把力氣使到一塊兒,聽我的口令,一,二,三,用力!”
當喊到“三”的時候,另外四個人“嘿”的一聲喊,同時使力,棺材蓋“咂咂咂”地響了幾下,推開了一道細窄的縫。
里面黑糊糊的,看不到什么,用燈照著也因為視線太近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司鐵江又說:“來,再來,再用力!”
又是一二三地叫著,三聲過后,棺材蓋這次被推動的距離比前一次更大,露出了一個半尺多寬的縫。
巫強湊近些,拿著手電往里照,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忽然,巫強的頭被棺材里伸出的什么東西抓住了往里拖,巫強頓時慘叫起來,拼命掙扎。
石棺外的人都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扯著巫強的身體使勁往后拖,而巫強一邊慘叫,一邊用力撐著棺材外沿往后退。
棺材外邊的幾個人抓著巫強的身體終于把他拖了出來,因為慣性,一連退了好幾步,用力最大的巫勇還差點兒一跤坐倒在地。
巫勇正要問弟弟發(fā)生了什么,目光看向弟弟的頭部,這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尤其是袁小憶,更是嚇得大聲尖叫起來。原來巫勇幾個人扯出來的巫強,只是一個身體,一顆頭齊頸而斷,血像水柱一樣噴射著。
“強子……”
“弟弟……”
呆了一下,巫廣道和巫勇驚呼著撲了過去。
誰都沒料到會忽然發(fā)生這樣的變故,震驚之余,趕緊握緊了手中的工具,死死地盯著石棺。
那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無論巫勇怎么呼天喊地,他弟弟巫強肯定是回不來了。
還是巫廣道和司鐵江兩人經(jīng)驗豐富些,一驚之下立即持器械封住了石棺縫。
緊接著巫勇和司東陽、司慧朋等幾人也沖上前,用手中的工具堵住縫隙口。
袁小憶嚇得幾欲暈倒,朱笑東當即扶著她退到血池邊,用安全扣鎖住她腰間的安全帶,迅速把她往血池對面拉過去。
之前過來時,司東陽已經(jīng)做好返回的準備,只要把人扣上安全鎖,用另一條繩子拉扯就能把吊著的人很快地運過去。
袁小憶確實嚇得夠嗆,被朱笑東拉扯繩索送過去后,總算清醒過來,腳踩到實地上,趕緊把鎖扣解了。
巫廣道和司鐵江堵在口子最寬的地方,驚亂中用燈照著里面,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
而巫勇已經(jīng)被怒火沖昏了頭,拿著高壓電擊長棍,把棍頭伸進石棺,按動電源開關,只聽到棺材里面盡是“嗞嗞”的電流灼燒的聲音。
朱笑東隔著血池向袁小憶叫道:“小憶,你就在那兒等著,別亂動!”說完操起折疊鏟往石棺沖過去,心里雖然恐懼,但也想著要合力抗擊那不知名的東西。
守在最正面的兩個人是巫廣道和司鐵江,堵住棺材縫十幾秒鐘沒見動靜,巫廣道正想叫住在棺材里亂動的巫勇,忽然手一震,就像被極大的力量往上頂了一下。
有同樣感覺的還有司鐵江,兩人的手都被這股大力彈得往上一跳,棺材蓋也向旁邊傾斜了一下。
司鐵江臉色大變,退一步大叫著:“退……退開,大家退開……”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棺材里忽然蹦出一個黑影,閃電般躍起,沒有人看清那是個什么東西,那黑影就撲到了巫勇頭上,巫勇慘叫一聲,撲倒在地不停地滾動著。
巫廣道急了,大叫道:“勇娃,你怎么樣了……二叔過來幫你……”
說著右手一抖,手中拐杖的外殼被甩落,拐杖的前半段竟然是一截寒光閃閃的劍。
巫勇始終在地上捂著頭翻滾不停,幾秒鐘后身體就停止了滾動,眾人緊盯著巫勇。
只見他全身是血,頭上還“蹲”著一個頭。
它奇怪恐怖的樣子頓時把所有人都嚇到了,再仔細看去,這才看清,巫勇的頭已經(jīng)血肉模糊,而他頭上蹲著的那個“頭”,正朝著他們幾個人。
那個“頭”大如臉盆,每邊有四條毛茸茸的長腿,就像一個極大的蜘蛛,不過那蜘蛛碩大的圓身體表面卻像一個“人”。
有眼睛有鼻子有嘴,人臉的特征一樣不缺,但就是顯得特別猙獰恐怖。
巫廣道眼見另一個侄子巫勇多半已經(jīng)遇害了,肝膽欲裂,不顧一切地向那個怪東西撲去。
這時,一點都看不出巫廣道腳上受過傷,甚至把功夫超常發(fā)揮出來,撲向巫勇頭部,巫廣道的身體快得無法形容,右手的劍尖狠狠地刺向那人臉怪物。
“當”的一聲,巫廣道這勢如閃電的一擊,眾人都以為那人臉怪物躲不了,肯定會被刺個通透,不過一聲響后,眾人才看到,拐杖的劍尖刺在了空地上,而那個人臉怪物卻已經(jīng)蹲在了巫廣道左肩,一口尖利的牙齒正咬在巫廣道的脖子上。
人臉怪物的動作竟然比巫廣道更快,沒人看清是怎么發(fā)生的,人臉怪就咬住了巫廣道的脖子。
巫廣道脖子上血流如注,顯然是被咬中了動脈血管,巫廣道眼見是活不了了,不過他拼死最后一擊,倒轉(zhuǎn)拐杖,劍尖從人臉怪后背捅進,從前透出,因為他是竭盡全力刺的這一下,拐杖劍尖把自己也捅穿了,將人臉怪和他自己串在了一起。
“這是人面……人面蜘蛛,大家……大家快逃!”
這是巫廣道死前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