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談話有點掛怪的感覺。
談國事吧,等于對牛彈琴。嘮家常吧,人失憶了,還是對牛彈琴。老爺子別扭,魏叔玉也別扭。
所以沒呆多會魏叔玉就起身告辭,老爺子也沒說什么,囑咐一句路上小心就繼續(xù)看書。
快走到大門口時,魏叔玉聽到有人叫他。
“叔玉兄,等等?!崩线h躡手躡腳的跑過來個人,跟做賊似地貓著腰,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
好歹跑了過來,沒等魏叔玉說什么就拽著他躲到一個角落,一臉緊張的左顧右盼。
這時候魏叔玉也再往他臉上瞅,這人算不上俊美也說不上難看,起碼比魏叔玉照鏡子的感覺要美麗很多。撇了眼這一身華麗麗的段子衣裳,看起來也不像下人,魏叔玉認為這家伙估計和房老爺子有點關系,五官上依稀也能瞧見神似,可偏偏生的虎背熊腰,徹底糟蹋了老爺子一身儒雅的氣質。個敗家玩意的!
“叔玉兄,幾日沒見聽說你病了?可把小弟擔心壞了”這人看著魏叔玉,一臉關心的樣子讓人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恩……”魏叔玉指了指自己腦袋,“失憶了?!比缓罂粗@人露出尷尬的表情,那意思就是在告訴對方好歹介紹下自己是誰。
“哦,沒多大毛病吧?”這人還沒明白,把魏叔玉上下打量個遍,然后松了口氣。
“這位……”公子?兄臺?魏叔玉有點猶豫。他還想嘗試著提醒對方……
這人嚇一哆嗦,緊張看了看四周,然后莫名其妙的看著魏叔玉,“沒人啊……干嗎嚇小弟?”
魏叔玉腦門開始出汗了,這誰家智障兒童胡亂往出放啊,咬著人咋辦?!太沒公德心了!
“叔玉兄,前幾天說是您出錢買艘畫舫上曲江游玩,準備的怎么樣了?”
一聽這話,魏叔玉一下明白了。難怪玉珠說以前的魏叔玉問她要一筆大錢,最后沒給他還‘反駁幾句’導致一代紈绔隕落,然后那萬惡的臭皮囊被自己邪惡的入侵了。當時聽玉珠說也沒在意,現(xiàn)在總算知道,那敗家子感情是要買畫舫啊,還充大款裝B的,也不看看家里什么情況,太不是東西了……
等等?大冬天上曲江游玩……這太恐怖了,以前的魏叔玉不會低能到這種程度吧?
“這位兄臺,我失憶了!”
“失憶咋了,你總不能賴賬吧???”這人一下急了,抓著魏叔玉生怕他跑了似地。
“哥,大哥,親哥哥耶?!蔽菏逵窠K于忍不住了,“我失憶了,啥也不知道了,怎么能說賴賬呢。”
“你……”這缺心眼一下怒了,忽然聽到一點動靜,立馬跟大街上聽到有人開槍一樣撲通一聲臥倒在地,哆哆嗦嗦回過頭,還不忘朝魏叔玉瞪了眼,“這事沒完,過幾天老不死放我出去就去找你。”說完這話就跟軍訓里過鐵絲網(wǎng)一樣,四肢并用,在四周花草的叢的掩護下趴地上匍匐前進,沒多會就沒影了。
魏叔玉目瞪口呆,這就是傳說中的紈绔子弟啊,真是開眼了,看來唐朝的公子哥智商不怎么高。
出了房府,鉆上自己的寶馬A系級別馬車,小梅在里面打瞌睡,睡夢中不知道是遇見了怎樣的危機,一雙手死死抓著褲腰帶,臉上露出悲壯神色,嘴邊上還掛著口水,看的人滲得慌。
“醒醒醒醒,發(fā)大水啦。”魏叔玉坐在一邊瞅了會,馬車開始動起來才推了把小梅。
“啊,發(fā)大水!”小梅一個哆嗦醒了,緊張的環(huán)顧四周然后華麗麗的一擦口水,“侯爺……”
“問你個事,這房府里和我關系不錯的都有誰?!蔽菏逵褡聊ヒ幌拢瑢χ∶繁葎?,“我剛遇見個,大概這么高的個頭,挺壯實……”見小梅皺眉沉思,忽然補充道:“好像還有點缺心眼……”
小梅一聽這話頓時恍然大悟??磥砻枋瞿臣|西也是有學問的,要抓重點。這就像是你跟人說日本,人家不知道,但是你要說AV小電影,人家就能立馬想起那里是德藝雙馨武藤蘭的神圣故鄉(xiāng)??磥砟侨说娜毙难垡彩浅隽嗣模瑯酥拘缘拇嬖?,“是房少爺,房遺愛。打小跟侯爺處的近。”
“房遺愛……”這個名字魏叔玉倒有點印象,歷史里面有過記載,是房老爺子的二子。這么一想的話,玉珠口中說的經常來送東西的老表就是這房遺愛了。不過房老爺子也是,這么大的事也敢交給他,就不怕這小子迷了路被狗熊拖了去,就奔那智商,怕是給賣了還倒數(shù)錢呢。還真是物以類聚,以前的魏叔玉能跟他成為好朋友,看來也比這房遺愛好不到哪去,兩個缺心眼湊一塊去了……
回到家里都下午了,沒見著玉珠,逮著下人一問才知道在莊戶上指揮發(fā)放防凍油去了。
魏叔玉也想湊湊熱鬧,帶了大黃就上了梁子,老遠就見著莊子上一群人圍在一起。頭上插滿名貴金屬的玉珠赫然是其中焦點,在王管家和幾個護院的保護下接受著莊戶們的歌頌,一臉慈祥的樣子頻頻點頭,瞧那一副大慈大悲的小摸樣,估計給她個瓶子里面插兩根柳樹條,她就敢扮觀世音。
魏叔玉調配出防凍油發(fā)放給莊戶人家,出發(fā)點雖說只是好心,也沒圖什么名聲。但是瞅見玉珠那一副深受群眾愛戴的模樣也怪羨慕的,畢竟以前的魏叔玉名聲不怎么好,偶爾做點好事也能挽回點名聲不是。于是乎,魏叔玉決定去沾沾光,拿出侯爺?shù)耐x,學者玉珠的樣子滿臉掛著笑意,大踏步走上前去。
悲劇的一幕出現(xiàn)了。他才剛剛靠近,就被一個外圍的莊戶發(fā)現(xiàn)。這中年漢子一聲尖叫,跟見了鬼似地拔腿就跑,被這么一叫四周莊戶都被吸引了主意,扭過頭這么一瞅,愣了愣后,一群人臉色大變,然后翁的一聲作鳥獸散。留下保持同志你好姿勢的魏叔玉僵立在原地,臉上表情仿佛凝固,小風一吹,悲涼中。
怎么能這樣,同樣是人,為什么玉珠大慈大悲自己就臭狗屎?
太丟人了,沒臉呆了。
回過神來的魏叔玉搖頭晃腦,若無其事的掉轉過身子,拽著大黃頭也不回的走著,連玉珠在后面叫也沒理。他知道這個不懷好意的女人這會一定是要奚落他,就不能讓她得逞!眼看離了老遠,玉珠看不見了。終于忍不住郁悶拔腿就跑,這太丟人了,魏叔玉覺得手上要是有把沖鋒槍,一定要把這些無視階級存在的莊戶全部滅口,還有玉珠。瞅了眼脖子被拽了老長的大黃,恩!它也看見了。
大冬天的,跑回家還出一身汗,松開被拖拽了一路奄奄一息的大黃,投去鄙視的目光。
這就是不注意鍛煉,舍棄作為一只跑得快的土狗應該具備的技能的下場。不過魏叔玉不擔心這狗翹辮子,大黃雖然長得丑又沒啥技能,但是生命力還是挺頑強的,估計明天早上就又能擅自竄改血統(tǒng),冒充大灰狼滿院子嚎叫了。
身上粘糊糊的不舒服,回屋抱了身趕緊衣裳,走進了后院的專用浴室。
剛走進去就感覺不對勁,好像有水聲……
玉珠不是還在莊子上么?瞬移回來了?難道她是元嬰期的修真者?
不可能!后院就兩個人,下人平時沒召喚都不能擅自進來的,更別說跑進來洗澡,這太大膽了。
魏叔玉一把丟了衣服,堅決捍衛(wèi)自己浴室的領土完整,繞過屏風就要揪人……
“??!”
“啊!”
兩聲尖叫,一聲魏叔玉的,另外一聲是……“小小,你怎么在這?啊,是你!”
看到木桶里的裸露半邊酥,胸的孫小小,魏叔玉嚇了跳,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孫小小怎么鉆到這洗澡來了,不是早該跟她爺爺離開了么。這丫頭平時怎么說話,要不是每天給老神仙上課都要見面,魏叔玉都差不多能遺忘了她的存在了。回過神來后,他假裝鎮(zhèn)定的質問木桶里紅著臉哆哆嗦嗦不敢說話的孩子,撇了眼那半露的胸部,果然比玉珠的大!這么小的人,怎么就這么大呢?正感嘆呢,忽然想起什么失聲叫出。
魏叔玉只感覺腦子頓時嗡的一聲,臉色跟面癱似地表情錯亂。
居然是她!居然是她!
天吶!
第一次看見這個孩子魏叔玉就感覺面熟,隱隱覺得仿佛是少年時亦師亦友的伙伴,甚至有過數(shù)次纏綿。到了現(xiàn)在,他終于想起這為什么有這感覺了。這孫小小的長相跟一個人極為神似,那個人曾經陪伴他度過了雄性荷爾蒙滋生的青春期,度過了無數(shù)空虛寂寞的夜晚,她,就是號稱德藝雙馨,于有生之年啟蒙無數(shù)春心萌動小小少年,宅男眼中的女神,以角色扮演享譽世界,她……噔噔噔噔噔!她就是蒼井空!
小空空!啊!小空空!
他奶奶滴,怪不得這么臉熱的人居然沒認出來,丫穿上衣服就不認識了!
魏叔玉很激動,很緊張。能在這個陌生的唐朝見到昔日亦師亦友的伙伴,他想跟孫小小要個簽名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