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陰之下,十幾名粗狂大漢手中持著酒袋,邊喝邊發(fā)出爽朗開懷大笑。八名大漢身著統(tǒng)一紅色勁裝,腰佩白晃晃的兵刃,艷陽之下,兵刃手柄上隱約可以感到兩顆雕刻繁復(fù)的小字‘司徒’,不錯,這些人正是司徒家的護衛(wèi)。
而此處,則是大邪大惡是非之地落霞山的另一山口,司徒家的公子少爺出山必經(jīng)之路。
“我說,老哥咱們可以回了吧,雖說是山美水美,可是整天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要忍受山里傳出來的野獸吼叫,可不是咱們兄弟能忍受的!”一名漢子重重地喝了一口酒,看著四周空曠無人的寂靜山林,心中煩躁。
“王老弟,時間還沒有到,怎么也要把這最后一日等下去,也好做的有始有終啊,不能失了咱們下人的本分,就在忍受這最后一日,待得明日咱們兄弟回去好好樂和樂和!”坐在正中的一個漢子輕聲說道,可以看得出來,這一人是所有人的中心,他說話之時,所有人都靜靜地聆聽著。
“老哥,難道你還期望落霞山里真的可以走出少爺們,已經(jīng)多少年了,從來沒有哪位少爺可以活著走出來,這么些年也不缺乏足智多謀的公子少爺,可是結(jié)果還不是一模一樣!”又一位漢子嘆息道。手中擺弄著刀劍。
“是啊老哥,要是落霞山可以走出人來,我腦袋給你拿下來當球踢,我他媽就不相信那些弱不禁風的公子少爺在禁地之中還能活下來,就是在這外圍,每天聽著那鬼哭狼嚎的聲響,都把我嚇得半死,更何況在落霞山之內(nèi)的少爺們!”
“再等等把,日頭西落之時還沒有走出來,咱們就去紅樓樂和樂和去!”那老高勉強擠出幾分笑容,輕輕的靠在樹干之上,想起了家主臨走之前秘密交代的人物,他的心中就煩躁,“哎,祈禱他們死在落霞山吧,否則,活下來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死!”輕輕的低嘆,沒有一個人聽到,那位老哥提起酒袋把剩下的酒水全部倒入嘴中。砸吧砸吧,仰起頭發(fā)呆起來。
日頭漸漸西落,沒有了驕陽烈日,是金色的光輝輕輕普照大地,仿若圣潔的佛光,祥和與寧靜,大漢們露出憨厚樸實的笑容,他們開始收拾行囊,一個個走進自己照看的車馬,準備對這大邪大惡之地揮手告別。
“老哥??熳甙桑柖悸渖搅?,別看了,不可能有人走出來了!”
“哎,走吧!”這位老哥最后輕輕的向著遠方眺望,那靜寂的山口依然平靜,忽的,他手中的酒袋一下子跌落在地:“那……那是!”遠處幾個小黑點若隱若現(xiàn),緩緩的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
“該不會是真的有人走出來吧?”怔怔的盯著那遠處遙遠卻有如同咫尺之遙的距離,老哥一下子大喊起來:“慢著,都慢著,你們看,那是什么!”
大漢們漫不經(jīng)心的聚集過來,嘴中還在低聲的抱怨著,但是當他們看到在那死寂的落霞山出口處的小黑點之時,一下子全部震驚了,“不可能,不可能,沒有人可以走出落霞山的,那不是,我們都看錯了,一定是野獸,是滾落的山石!”
沒有一個人可以接受眼前的事實,但是他們都同時選擇了一件相同的事情等待,等待那黑點的慢慢臨近。
浩南這時候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面色紅潤,氣血旺盛,精神抖擻的走在最前面。其后,兩名弟子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好似浩南隨身攜帶的兩個侍從一樣。
望著身后猙獰恐怖的落霞山,浩南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終于走了出來,接下來面對的將是人心的險惡了吧!”浩南明白,自己真正的路才是剛剛開始。
“快走吧,前面應(yīng)該會有家族的接應(yīng),相信你們以后一定可以過得風光,經(jīng)歷過落霞山的種種,家族一定會對你們倍加重視的!”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回頭對著兩人說道。
“浩南少爺,我們對不起你,一路以來我們還想方設(shè)法對付你,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饒恕了我們,讓我們安全的走出這個魔窟,你對我們有著再造之恩!以后只要你一句話,我們可以為你刀山火海在所不惜!”兩人同時跪倒在浩南面前,重重地地面撞擊
兩人同時跪倒在浩南面前,重重地地面撞擊聲,可見他們撞擊力道之大。
浩南終于露出久違的笑容,自己所做的一切終于換來了他們的認可與真心,那么即使自己受過一些委屈也值得了?!翱炱饋?,以后我想我會離開司徒家,你我能否再有相見之日都未可知,只盼你們能記得司徒家曾有我浩南是真心幫助兄弟的!”
“我們走吧,先要出去大吃一頓,這里的鬼日子可真是受夠了!”浩南輕輕地打出一個響指,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伴隨浩南的放浪形骸的步伐,所有人歡快的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越來越近,近的可以看清遠方的身形,幾位大漢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嘴巴何不攏,仿佛見鬼一般盯著前方說說笑笑的三人。
“真的是少爺們,是三位少爺走了出來。哇哇。嗷嗷。嗚嗚。我們見證了一個怎樣的奇跡!”
“哇哇,嗚嗚,嗷嗷,哦哦!”各種尖叫,各種不可思議的聲響都發(fā)出來樂。
大漢們開始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們手舞足蹈的歡叫,他們一個個向前沖去,對著浩南他們發(fā)出振奮人心的喜悅尖叫。
歡聲笑語沖淡了所有的哀愁,所有人相擁開懷大笑。
“三位少爺,你們真乃神人也,打破了幾百年的傳說啊,家主知道一定會更加高興的!”不時有著大漢湊上來說話,對他們都是無盡的恭維,對此另外兩名弟子都明白,所有的一切的榮耀都應(yīng)該只屬于一個人,那就是浩南,沒有浩南他們不是化作干尸,就是白骨累累。
落日余暉,笑語不斷,掃光了一切疲憊,安靜的馬車開始緩緩轉(zhuǎn)動車輪,八輛車馬,五駕之上沒人,只有三駕車馬充斥著興奮的歡叫。
浩南依舊坐在最前面的寬大車馬之上,車內(nèi)淡淡的余香繚繞,浩南眼眸輕輕閉合,墊著柔軟的皮毛毯子小憩。
馬車顛簸不停,浩南難以真正的睡著,他在想著小白臨別之際留下的囑托,他知道或許就在下一刻就有暗箭對準他的頭顱,那看似歡聲笑語的大漢們,或許里面就隱藏這一個可以至自己死命的敵手。
浩南時刻戒備著,周圍草木的搖曳,車馬顛簸的節(jié)奏他都一一的爛熟于心。真氣灌注手臂,拳頭,腿部,肌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滾動,時而堆積成一個小包,時而疏散平緩,沒有了痕跡。
霍的,浩南雙眼暴射出兩道精光,身體一個翻轉(zhuǎn)貼在車壁之上,手中真氣縈繞出一個淡淡的氣旋。
“嗖!”一道破空之聲響起,浩南早有戒備,兩手舞動真氣對著暗箭重重地拍去?!斑青?!”雙手合實,一柄烏光閃爍的箭弩被浩南握在手心。強大的沖擊力度讓馬車都是強烈的震動,浩南沒有尖叫,他兩耳豎起,聽著四周細微的草木響動,忽的,馬車旁邊忽然向前了腳步聲,稀稀疏疏的聲響不斷向著馬車靠近,腳步聲走走停停,似在戒備小心觀望一番,然后繼續(xù)對著馬車行來。
浩南看著手中的箭弩,冷笑一聲,心中暗道嗎“暗算本公子,今日本公子就來個反暗算,看看是哪個這么不長眼!”
浩南輕輕的將箭弩夾在腋下,身體蜷縮在車內(nèi)的角落,屏住呼吸,乍一看是被暗箭射中,生機全無了。
簾子輕輕的別掀起,正是那位被喚作老哥的漢子,看到蜷縮在地的浩南,嘴角自然而然蕩出猙獰的笑容,“躲得過落霞山兇橫的野獸又怎樣,暗箭無情,你還不是一樣要死!”一手輕輕的探在浩南口鼻之間,試探浩南是否還有鼻息。
一番試探之后,那漢子還是不放心,舉起如同鐵錘般的小拳頭對著浩南的腦袋重重地就要揮下。
“少爺,這個世上容不下你,你去死吧!”大漢拳頭重重地一下子砸去。
拳頭才揮到一般,忽然一個黑漆漆的閃爍金鐵光澤的箭弩一下子貿(mào)然出現(xiàn)眼前,對著自己的拳頭刺了過去,“啊,你沒死!”
漢子的拳頭收不住,一下子與箭弩相撞。一道血箭一下子噴射而出,鮮血頓時染紅了馨香彌漫的車內(nèi)?!巴弁郏贍斈銢]死,怎么可能,那一箭足可以穿透金石,沒有武師的修為休想接下來!”漢子抱住拳頭痛的齜牙咧嘴。
浩南輕輕的轉(zhuǎn)過身,蔑視的看了一眼:“原來是你,難怪,別人也沒有這個膽子吧!”看著那震驚的漢子。浩南沒有解釋自己的修為已經(jīng)到達武師,就讓自己用拳頭讓他了解真相吧,一抹猙獰的笑意漫上臉頰。
“以下犯上,暗箭傷人,謀害主子,你罪已當誅!”浩南眼眸陡然爆出兩摸精光,長長的臂展一下子將漢子拉了過來,一把扔掉箭弩,拳頭之上灌注真氣,對著漢子腦袋就要咋下。
那大漢也不是常人,有些身手,身體幾個挪移,沒有給浩南抓住,警惕的看著浩南,“少爺,就算是沒能暗殺你,我憑著這拳頭一樣可以把你垂死,你逃不了!”說著,漢子身體主動向前靠了過來,車內(nèi)施展不開身形,大漢粗壯的臂膀毫不費力的擠了過來。
猙獰的笑容,碩大的拳頭高高舉起,浩南冷笑一聲,也不托大,畢竟還沒有真正的進行過生死搏斗,第一次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同樣浩南伸出了拳頭,但是這一拳的伸出一下子就將大漢震在原地,之間浩南的拳頭之上,一縷淡淡的稀薄光芒閃爍,光芒雖然稀薄但是可以看到已近將拳頭全部覆蓋。
“真氣外放,武師級別!”大漢一下子神經(jīng)短路,怎么也想不到被廢掉武靈的少爺會有可能修煉到武靈,眾所周知,沒有武靈的武者永遠不可能突破武者達到武師修為的,然而,眼前的這一切讓他無法接受。
“嘿嘿,你知道的貌似有些晚了,你也不想想我是如何接下那暗箭的!”浩南的拳頭看似輕飄飄的抬起,對著那如同錘頭一般的拳頭碰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