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企若點了點頭道:“好我腹中正饑啦,我們先找一家客棧打尖填飽肚子再說吧?!倍送?jīng)患難,耶聿長勝對其情有獨寵,點了點頭,一聲不響地拉著她彈身而起,掠到碼頭上。
辨別了一下方向,沿著石徑邁步疾朗前面走去,但見石徑兩旁有不少酒店,店門上彎彎曲曲地寫著日文店名,卻全都不認識。
店中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一邊飲酒,一邊叭叭呱呱地議論著,二人只能從店中的擺設(shè)辨出開的是酒店,而非棺材店或米行。
二人邊走邊看,一連見了十余家店子,全都是清一色的日文店名,說的全是正宗的日語,連一個字亦聽不懂,腹中雖是饑腸軸軸,嗅著自兩旁店內(nèi)飄出的濃濃酒香與飯菜香味,唾涎三尺,卻不敢進店打尖用膳。
只得強咽口水,低頭朝前疾走。周芷若邊走邊埋怨道:“勝哥,你不是自鑰博古通今嗎?怎么連這外邦異國話亦不會說,如全是一流的外夷店,我們除了愉之外,只怕難吃到東西啦。”
耶聿長勝搖頭苦笑道:“我是博古通今,可不是博古通外,如懂得這帆呱呱的日本語,早就開了洋葷啦,豈還會餓肚子?!?/p>
“好哇,你對洋葷戀戀不忘,是不是洋女人別有趣味。”耶聿長勝話方出口,周芷若狠狠地掐了他一下道:“何不象其他人一樣,也去搶個洋女人開開洋葷,嘗嘗洋女人的滋味?!敝苘迫粼捴袧M含醋意,耶聿長勝暗暗叫苦不迭道:“令狐沖、蕭峰等一干人乃是江湖草莽,服了還陽神丹,欲火焚身,難熬難禁,搶個洋女人開洋葷泄火倒情有可原,我耶聿長勝乃是受過二千年文明的教育,要開洋葷,又何須使出如此野蠻的手段。”
意念至此,忽然聽到一個蒼老的嘆息聲響起:“唉……,我何長壽活了這么大把年紀,今天可是大開眼見,不但天外飛島,而且還出現(xiàn)天外飛人,搶妻奪妄,倒是聞所末聞,聽所未聽之事,要不是親眼所見,縱是死都不會相信世間競有如此離奇之事。
“有人說漢話?”二人乍聞之下b中暗喜,循聲望去,前面十丈遠處有一家“仁和客?!?,大門上懸著兩盞傳統(tǒng)的走馬燈,照著門上龍飛風舞的寫著的幾個大字,門極上寫著一副鍍金對聯(lián)。左聯(lián)是:仁和人在,和氣生財。右聯(lián)寫著:“客??驮?,棧為客家。”對聯(lián)雖不甚工整對仗,卻是字字璣珠,筆筆生輝,遒勁有力,入木三分,使人一見就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耶聿長勝對詩詞歌賦,曲聯(lián)皆無甚造詣與興趣,匆匆一瞥,輕笑道:“想不到這里也有漢人開的店,我們進去打尖用膳,住一宿吧。”
周芷若早已餓得饑腸軸糖,耶聿長勝話方出口,二話不說,牽著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朝仁和客棧走去。
“先生,太太,你們用膳亦或是住宿?!倍朔阶叩降晖猓粋€清脆的聲音響起:“歡迎光臨,店里請?!倍苏勚掳嫡?,門邊一左一有的站著兩個身材苗條,臉蛋白晰,身著大紅旗袍,年約十七八歲的招客女。耶聿長勝乍見之下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雙眼,幾乎有些懷疑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紀,酒店門口競有花姿招展的迎客小姐。
周芷若則是懷疑似在夢中一般,除了青樓妓院門口會有招客妹拉攬生意之外,酒店門口,又豈會容得女人拋頭露面。
良久始回過神來,冷“嘩”一聲,“呸,不要臉,想勾引我勝哥么,當心我打斷你們的狗腿?!崩查L勝轉(zhuǎn)身而行。
耶聿長勝給周芷若忽然而來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方欲開言解釋,背后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招呼聲,“二位同胞留步,你們誤會了,敝店做的是正當生意,并非煙花場所。”
周茫若一僧,冷哼一聲,“同胞,你以為我是你妹妹么,我媽媽才不會生你這么沒長進的兒子?!敝共睫D(zhuǎn)身,一個五十出頭,兩舅花白,腦門已禿光,滿面紅光的老者迎了出來。
邊走邊笑道:“女客官又誤會了,我們寄居海外,一見國人,皆以同胞相稱,大家親如兄弟姐妹,正如一句詩所說‘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又何必定是一母所生方可稱兄妹?!?/p>
耶聿長勝心中苦笑,知道周芷若對一切都近于無知,鬧了個不該鬧的笑話,忙陷笑道:“大爺勿見怪,拙荊見識短淺,不善言詞,賠笑方家,請多多海函?!?/p>
周企若料不到耶聿長勝竟會說自己“見識短淺,不善言詞”,花容一變,方欲發(fā)作,見他以眼神暗示自己,話到口邊,強行咽下。
老者看清耶聿長勝與周芷若,男的僅穿一條三角褲,女的卻穿著破破爛爛的男裝勉強遮羞,頭發(fā)極淺,似還俗不久的尼姑,不禁神色微變道:“老弟夫婦是初到東藏,路上遇到了意外才落得如此吧?!?/p>
“正是,正是?!币查L勝心中暗驚,“東溫,不知是日本的那位天皇在位?”慌忙點頭堆笑道:“大哥真是神目如電,我夫妻在途中遇到了槍匪,被搶去了財物逃得性命到此?!?/p>
老者謂然一嘆道:“遠離故土,寄居異邦,道人欺凌乃是常有之事,老弟夫婦能逃得性命至此,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