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只因躍銘在信中寫明不喜歡旁人打擾,故我就……”
“那你能找到目擊證人證明你昨夜到今日凌晨一直在家中嗎?”
“喂,你們是什么意思,難道懷疑起我了?”
“小姐,我也沒辦法,現(xiàn)在是在辦案,而且你是失蹤者的女朋友!”
詩曼心中氣的直想又大哭一場,這是什么世道,自己倒什么霉了。昨天一篇文章就煩透了心,今日一睜眼,又陷入了這件失蹤案,于是小姐脾氣一發(fā),怒慎道:“你們胡說什么,我不是他女朋友!”
“神探”一愣,將手中的稿籌紙一翻,伸到詩曼面前又冷冷道:“這里有證據(jù),小姐,現(xiàn)在是辦案,不是你耍小姐脾氣的時候!”
詩曼又迅速的瞄了那兩句情透紙背的字,心里哀嘆道:“房東阿姨可以證明!”
神探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方才轉(zhuǎn)身向莫躍之冷冷道:“莫先生,你弟弟的失蹤,你的嫌疑最大,對不起,請你跟我們回警局錄口供;詩曼小姐,也希望你隨傳隨到,協(xié)助我們早日破案!”
說完,神探似穩(wěn)操勝券一般趾高氣揚地下樓而去。莫躍之此時臉色如灰,而且怒無處發(fā)泄,但他必竟經(jīng)過大風大浪,向詩曼道:“詩曼,看來我的情況不好!這沒關(guān)系,我擔心的是弟弟他人到哪里去了,你……你一定要盡力去找,你能答應(yīng)我嗎?”
此時的莫躍之依舊關(guān)心的是莫躍銘,詩曼已深深地感到他們兄弟之間的親情,橫看縱看莫躍之也不是最大嫌疑人;但神探又說的滴水不透,詩曼望著莫躍之,狠狠地點了點頭。
“詩曼,雜志社的工作你先交給其他人,這里的鑰匙我也交給你,若弟弟真的是出走,他一定會寫信回來,或者自己會回來,你告訴他,一回來,就來見我,知道嗎……”
說到這里,莫躍之已將故居的鑰匙解了下來,遞向詩曼,詩曼顫抖著接過鑰匙,既然如冰的心恐怕此時也難抑止,再又忍不住,輕輕地抽泣了起來,淚水一個勁兒的往下流。莫躍之不想看到這一切,細想一切都交待得清清楚楚,手是轉(zhuǎn)頭下樓而去。
詩曼頹喪地坐在莫躍銘坐過的椅子上,聽到警車挾著尖銳的聲音漸漸遠去。心幾乎快碎了,于是狠狠地踢著桌子叫道:“躍銘,你個死澤蛋。你個調(diào)皮鬼,疼你的哥哥都為你出事了,你還不出來,你若真能變成蝴蝶,也能變回來呀!”
桌上的東西被震得“眶眶當當”直響,電腦也巨顫不已但就是沒有回來,也沒有打開。
這時樓梯上又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詩曼這才安靜了下來,眼睛木呆呆地看著樓梯。
樓梯口魚貫而上那些記者和攝相師,拍照人員,眾人就如土匪進村一般四下亂看,鏡頭亂拍,詩曼立時怒火中燒,吼道:“誰讓你們上來的,可知道私闖民宅是犯法的嗎?”
“我的大主編,你生什么氣呀,難道蕭大姐的情面也不講,何況莫老板叫我?guī)麄兩蟻淼?,還沒成莫家媳婦就樣兒做出來了!”
其余的人依舊忙過不停,一位中年記者向詩曼走了過來,詩曼立時認出是有線電視臺的大記者蕭秋,以前有過幾次碰面,很談得來,關(guān)系也不錯,立時沒好氣道:“蕭大姐,原來是你在瞎起轟!”
“你看你,都快哭成了淚美人,大家快過來,將這淚美人拍下來,電視臺的收視率恐怕要翻倍呢!”
眾人一聽,立時嘻笑著把攝相機和快鏡頭對著詩曼。詩曼大驚,立刻將頭轉(zhuǎn)到背后,飛快地將淚水拭的一干二凈,方才轉(zhuǎn)身叫道:“拍吧,拍吧,我早就想當一回風云人物呢!”
大家果然嘻笑著“咋喀味喚”對她拍個不停,她是大主編,他們也是新聞工作者,同行遇同行。話題當然多,也容易溝通。蕭秋干新聞這一行已可說是大姐大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沒有見過,但就沒有見過和聽過人變成蝴蝶進了電腦這一門子事。
于是蕭秋嘆道:“莫家二兄弟關(guān)系十分要好,而且莫躍之因為要照顧他弟弟與他老婆鬧矛盾,最后居然離婚了,這件事我也有耳聞,心里還很佩服莫躍之呢,他絕不會狠心害他弟弟的!”
詩曼心里一震,暗忖難怪昨日問老板,老板臉色極不自然,原來他們早就離婚了,而且是因為要照顧弟弟,可見他們離婚已有很長時間,于是順口問道:“那莫太太叫什么名字,現(xiàn)在在哪里?”
蕭秋奇怪道:“你問這些干什么,她現(xiàn)在才不會理這檔子事呢!”
頓了頓道:“莫躍之的前妻叫史麗,可真合了那名字,勢利的很,誰的錢多,就嫁給誰。后來倒嫁給一個黃毛鬼,現(xiàn)在已移民到加拿大去了,這種女人,不提她還罷一提我這做女人的都汗顏!”
蕭秋說話其快無比,而且十分健談,又是個直性子,干事兒雷厲風行,還真是個當記者搞新聞工作的天才。詩文聽了心里有些失望,復(fù)問道:“你說是莫總讓你們上來拍照,你沒有騙人嗎!”
“小丫頭,蕭大姐什么時候騙過你,我猜你們老總想利用各家新聞單位的力量,尋找他的弟弟,躍銘這死小子又跑到哪去了呢?”
“蕭大姐,躍銘失蹤,確實奇怪,那神探分析的也有理!”
說著就將自己知道的事告訴了蕭秋,蕭秋一字不漏地聽了下來,又看了詩詞軼補和那張稿箋紙,輕笑道:“老大姐還以為你與莫老大戀愛,原來是與莫老二拍拖,你看我這人,還真有點老土,莫老二被認識他的人稱為神童、書蟲,你一點也沒有選錯人,但他卻無緣無故的失蹤了,而且這事兒還真玄奇的很!”
說著向一位攝影師叫道:“喂,你過來把這本書拍下來,還有有關(guān)夢蝶谷的那一頁,對了,這一張稿箋紙也拍下來!”
那攝影師立時過來,“僻啪”直拍,詩曼此時也不阻攔,暗想這是老總的家,老總的意思,有什么辦法,何況也只有利用各家新聞單位的力量了,看來有關(guān)夢蝶谷和蝶魂的事真要鬧個沸沸揚揚。
最后詩曼又以被訪問者的角色回答了幾名同行的提問:“詩曼小姐,你在探險獵奇上刊登了莫躍銘化名莫名的“莊周夢蝶之夢蝶谷的發(fā)現(xiàn)”那篇文章,是因為你相信文章中所寫的,還是有其它原因?”
“我本來也是不相有蝶魂之說,但看后也有些動搖,有關(guān)人的靈魂之說在學術(shù)界早有爭議,我只想刊登出來以供大家參考!”
“那么莫名先生突然失蹤,從他留下的話可以看出,失蹤與他那篇文章有關(guān),也就是與夢蝶谷和蝶魂有關(guān),你如何看待這件事?”
“現(xiàn)在我相信有夢蝶谷,有蝶魂,人和蝴蝶均是魂的化身!”
“你如此肯定,贊同莫名先生的觀點,是因為你是他女朋友,或是為自己的老板開脫嫌疑,還是其它原因?”
“都不是,我只是憑自己的感受,將自己的感覺說出來而已,我承認與莫名在一起,受到一定影響,但是是一種啟發(fā)式的影響;而且我的老板很愛他的弟弟,大家親眼目睹過,我認為他絕對與莫名的失蹤無關(guān)。這世上有很多東西不是以推理可以解釋清楚的!”
詩曼說到這里,真的如同面對記者被真正采訪,一想到自己所愛的人失蹤了,自己敬重的老板成了嫌疑犯,心里一陣酸楚,眼淚又流了出來。蕭秋忙安慰她,如大姐姐一般為她拭去眼淚。這一切全被攝影機攝了下來。這時又一位拿話筒的女記者問道:
“詩曼小姐,你與莫名先生認識多久,你們很相愛嗎?”
女人就是女人,在關(guān)鍵時刻也不忘認識多久和相愛不相愛。
“我們認識時間很短,僅僅三個月,但我們均是中文系畢業(yè),有共同的愛好和語言,經(jīng)常在一起玩,我不知他是否愛我,但我不能背叛自己的感覺,現(xiàn)在他失蹤,我才發(fā)現(xiàn)我很愛他!”
“如今莫名失蹤了,現(xiàn)在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如他一樣,變成電腦中的一只蝴蝶,去找他,告訴他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事,要他回來見見深愛他的哥哥!”
說到這里,詩曼又哭了出來,氣氛十分的感染人。恰在這時蕭秋指著電腦道:“快看,電腦又開始說話了!”
眾人立時將眼睛和攝相機對著電腦屏幕,詩曼也緊張兮兮地望了過去,但屏幕上依舊顯著那行字,幾秒鐘后出現(xiàn)了一只蝴蝶,栩栩如生。真如要飛出來一般。
就在眾人稀噓,詩曼失望時,電腦并沒有自動關(guān)閉,又出現(xiàn)了一句話:“時光遂道存在,夢蝶谷存在,靈魂轉(zhuǎn)化也存在!”
眾人立時啞然,蕭秋也睜大了眼睛,看著電腦屏幕叫道:“不可思議!”
詩曼則向著電腦叫道:“躍銘,你出來呀,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大禍了!”
但電腦就是電腦,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在增添了這段文字后,重新關(guān)閉了。又顯得黑乎乎的一團,開始不相信的人此時如木偶一般地站著,他們也開始有些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蝴蝶能變成人,人也可以變成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