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咳——”傅語嫣聞言低嘆,回想一個月之前,她便是如此追問風(fēng)嘯天來歷,誰想風(fēng)水輪回轉(zhuǎn),今日反被追問,她深知若是此刻避而不答,兩人之間將會出現(xiàn)難以彌補的裂痕,縱然他日真的輔助其踏入尋真秘境,恐怕兩人之間也只剩下交易,再無其他。
傅語嫣目光凄婉,娓娓道出。
風(fēng)嘯天心底一嘆,果然其身份并不簡單,不過更多的卻是同情,傅語嫣作為歸柳門門主傅易塵妾之女,卻是小妾所生,倍受正妻以及長兄傅子明欺凌,數(shù)年前其母便被家主正妻迫害致死,更因門主傅易塵閉關(guān)而無法忍受其兄長迫害,這才逃出宗門獨自在外闖蕩,誰曾想宗門之外依舊不是她的凈土,雖然僥幸得到上古大能傳承,卻也徘徊在生死邊緣。
風(fēng)嘯天陣陣苦笑,自己雖然曾經(jīng)震懾華夏,但是在這里卻如同草芥,更何況此事迷霧重重,更有幕后黑手覆雨翻云,而傅語嫣又絕非外表那般柔膚弱體,否則怎會次次化險為夷。
縱然此次傅語嫣竭力相助,雖然有報恩之意,卻也另有所圖,更何況傅語嫣總在一顰一笑之間,動人心神,讓其難以拒絕,心神冷靜之余,都對先前的決定莫名萬分,心底對傅語嫣更加忌憚。
不過大丈夫一言之舉,萬萬不能做食言而肥之舉,于是風(fēng)嘯天心底暗下決定,有朝一日助其報仇之后,便遠離此地,不過這一切都站在其晉級先天為前提。
正在沉吟之間,傅語嫣取出一個碧綠玉瓶,輕聲說道:“此乃煉腹丹,可以加快煉腹的速度,風(fēng)兄剛剛突破,此丹正好適用?!闭f著,傅語嫣揮手打出一個符箓。
不一會兒,走進一身穿青衣,腰間用著紫色穗子圍繞住的美妙少婦,這美妙少婦身材勻稱,線條優(yōu)美,減一份則瘦一份則肥,恰到好處。尤其是云鬢微散,眉黛驚訝之間,顯現(xiàn)出一種獨特的風(fēng)韻,既有仙氣卻又帶著紅塵之中的嫵媚。
不過風(fēng)嘯天卻不敢絲毫有逾越之舉,只因此女子走進來的瞬間,風(fēng)嘯天有余辜如芒在背,渾身赤裸的感覺,很顯然此人比之紫衣長老絲毫不弱,傅語嫣的傳音正好確定了風(fēng)嘯天的猜測:“這位是我的姨娘木慈航,我母親在世之時一直服侍我的母親,可惜縱然姨娘法力高聲也難遭暗算,直至前不久才恢復(fù)功力,我接到消息,才敢趕回宗門!”
傅語嫣傳音的同時,尊敬對著木慈航微微一禮:“姨娘,勞您費心你了!”
木慈航微微頷首:“小家伙,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否則縱然你魂歸地府,我也要將你拘回來!”說著隨手甩給風(fēng)嘯天一本銀絲編織的無名秘籍和一瓶丹藥,接著說道:“此書乃是一本奇書,雖然只是殘缺,卻足以讓你修煉到后天八重,至于后續(xù)的修煉,有我老婆子和語嫣出馬,想必也有五五之?dāng)?shù)!”
說到這里,木慈航一雙朽目堪比深夜繁星,灼灼星光讓人不敢逼視。
這樣一個奇女子,先不說她的身份,單單這份修為就足以得到風(fēng)嘯天的尊敬,風(fēng)嘯天彎腰行禮,激動地說道:“小子謝過前輩,前輩囑托,小子定不敢忘!”
“好了,你隨我來吧!”木慈航說著,揮袖一卷,風(fēng)嘯天只覺眼前一黑,當(dāng)光亮再至之時,卻發(fā)現(xiàn)早已身在一處高達三十三丈的閣樓跟前。
“此乃引法閣,布有二十四星宿大陣,接引星宿之力,焠形煉體效率可提升十?dāng)?shù)倍!”木慈航說著,便將風(fēng)嘯天和傅語嫣帶入閣樓。
一踏入閣樓,風(fēng)嘯天精神一振,整個閣樓透露著一股清亮的氣息,讓人神清氣爽,風(fēng)嘯天凝神望去,只見月白地毯之上平齊擺著兩個銀色蒲團,若不注意,十有八九便會被忽略過去,若非那清涼之氣,風(fēng)嘯天也不會注意,看似簡單的蒲團卻是冰蠶絲編織,風(fēng)嘯天嘴角抽搐,這樣的異寶竟然做成蒲團,不要說地球華夏,縱然是樓蘭世俗界聞知,也會吐血三升。
還不單單如此,屋頂上方懸?guī)啄坏仙楹?,晶瑩剔透,光華燦燦,平緩的匯聚靈力,這又是什么寶貝……
看到風(fēng)嘯天呆滯的樣子,傅語嫣嘴角含笑,不想?yún)s被木慈航收在眼底,輕咳一聲,頓時讓兩人收回心神,兩人不由略感尷尬。
“語嫣,你先出去吧,一會我要啟動大陣,不能被打擾!”木慈航說道。
傅語嫣心思通明,知曉姨娘故意化解尷尬局面,輕身閃出門外。
木慈航揮手一探,一點火星點燃了正中央的狻猊獸爐,淡淡青煙飄出,檀香繚繞,沁人心脾,令人心神一靜。隨后木慈航來到西邊蒲團上盤膝坐下:“嘯天,開始罷!”
風(fēng)嘯天也不客氣跏趺坐上另一個蒲團,兩人隔兩步遠,不近不遠,恰到好處。
木慈航平和看了看他,淡淡道:“這本殘破絕學(xué),雖然僅有煉腹、換血、煉髓三篇,卻進速驚人,然而至今沒有幾個人敢煉,你可知為何?”
風(fēng)嘯天搖頭。
木慈航道:“因為修煉起來,痛不可當(dāng),沒人受得住,煉腹輔以丹藥,換血輔以湯劑,煉髓兩者相輔相成,每一次痛苦數(shù)倍增加,如刮骨抽筋,冥火煉魂!”
風(fēng)嘯天聞言心底一動,卻并未露出絲毫驚懼之色。
木慈航緩緩點頭道:“你可知曉這種疼痛太強烈,超越身體極限,直接把人痛昏過去,一旦如此非但無法修煉,甚至?xí)髶p元氣,你可否敢試?”
風(fēng)嘯天皺眉,沉吟不語,這木慈航所言絕對沒有夸大,不過以其對此片功法的評價,和兩女的選擇,顯然在同等級的功法之中,這殘片絕對首屈一指,如果自己推辭他們定然也會幫自己重新選擇,然現(xiàn)如今自己最缺的就是時間,想到這里,風(fēng)嘯天堅定的說道:“不過既然有人創(chuàng)出這殘篇,定然曾經(jīng)有人煉成,晚輩未必不行!”
“好,語嫣這孩子果然沒有看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木慈航輕輕頜首,給他一個贊許的微笑,頓時容光燦爛,風(fēng)嘯天竟有目眩之感。
他吸深一口氣,壓下心頭躁動,翻開殘篇,卻發(fā)現(xiàn)這心訣竟然除了一個怪異的動作之外,僅有一個清心咒,難道?風(fēng)嘯天至此疑惑的看向木慈航。
木慈航似乎早知其疑問,頷首說道:“不錯,那個動作便是以藥力淬煉六腑,而清心咒就是保持頭腦清新,保持姿勢絲毫不變,否則一切都前功盡棄!”
風(fēng)嘯天聞言將心訣一一銘記在心,按照圖畫擺正姿勢結(jié)印,頓覺一股熱力從周身流轉(zhuǎn),涌向六腑,頓時一陣絞痛傳來,緊接著他周身一陣慘白。
“你太魯莽了!”木慈航一聲怒喝,伸手如電一顆煉服丹彈入風(fēng)嘯天嘴中,“這殘篇消耗甚大,你竟然不吞服丹藥,若非我反應(yīng)快,你現(xiàn)在早已化作干尸!寧心靜氣,默念清心咒,以后每三個時辰我便會給你送服一粒丹藥!”
風(fēng)嘯天微微頷首,再次擺正動作,頓時一股濃厚的藥力從胃部流出,涌向六臟,形成一個獨特的循環(huán)。
風(fēng)嘯天忽然一顫,只覺五臟六腑驀的一翻,劇烈絞疼,不下于頓刀割肉,他嘴角陣陣抽搐,那些藥力宛若一群鐵匠,涌入六腑之后,紛紛以鐵錘鍛造,火焰淬燒。
他心底苦笑一聲,這才剛剛開始,就這般痛苦,后面還不知如何,不過這念頭一閃而逝。
他心神堅凝強大,神念如芒,這樣的痛苦對于他來說算不得什么,于是嘗試著以神念驅(qū)使,加快藥力在血液中的流轉(zhuǎn),藥力游走速度倍增,遠勝常人,轉(zhuǎn)眼下一波藥力再次涌出。
身子又一顫,絞痛再現(xiàn),比剛才更勝一分。
風(fēng)嘯天不信邪,藥力流轉(zhuǎn)更快,隨著一圈一圈游走,絞疼一波一波涌來,一波勝似一波,層層相疊,十圈過后,渾身大汗淋漓。
木慈航目露訝色,緊盯著風(fēng)嘯天,現(xiàn)在除了嘴角抽搐之外,并無太多的痛苦之色。
看著他臉色漸漸變化,身子每顫一下,血色褪去一分,這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蒼白如紙,滿頭大汗,衣衫緊貼身上,被汗水打濕。
木慈航輕輕搖頭,她不僅看過別人修煉殘篇,也曾修煉過,卻淺嘗輒止,受不住這刮骨抽筋一樣的痛苦,本來他留在此處,就是擔(dān)心其突然昏迷,而導(dǎo)致元氣大傷,畢竟有太多的人第一次承受不住痛苦,寧可元氣大傷也要強行中斷修煉,她微微嘆息一聲,不用多久,嘯天會昏過去,沒一個能堅持半個時辰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神情變化,越來越驚訝。
但見風(fēng)嘯天臉蒼白如紙,汗如雨出,打濕了銀色蒲團,身子不停的顫抖,卻仍堅持著。
不知何時傅語嫣出現(xiàn)在門外,驚訝的望著風(fēng)嘯天,雖然早知風(fēng)嘯天定力驚人,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堅持到現(xiàn)在。
兩個時辰轉(zhuǎn)眼即過,風(fēng)嘯天長吁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神色萎靡,但雙眼熠熠如寶石,傅語嫣瞇一下眼,竟不能與他對視,其心底更是倒抽一口涼氣。
木慈航面露微笑:“小子不錯,本以為你第一次修煉會突然昏迷,我都準備隨時施展定身術(shù)和靜心咒的準備了,先喝口茶吧!”說著素手一揮,一茶盞便飄過去。
風(fēng)嘯天笑著接過,輕啜一口,苦笑道:“好一個殘篇!”
傅語嫣明眸緊盯著他,看了片刻,驀的露出一個燦爛微笑:“你竟然堅持了兩個時辰,就將消耗藥力!這樣一來豈不是你修煉的速度又會倍增!”她這一笑,屋內(nèi)頓時一亮。
風(fēng)嘯天瞇了瞇眼睛,心怦的跳一下,忙轉(zhuǎn)開目光,免得被她看出異樣。
“嘯天,剛才只是第一次,伴隨著修煉,每服用一次丹藥,痛苦都會遞增一分,直到突破,休息半個時辰,我們繼續(xù)!”木慈航眉頭微皺,風(fēng)嘯天剛剛眼底光芒的閃爍被她收在眼底,心地哀嘆一聲,隨即打斷兩人的交談?!安挥眯菹ⅲ視r日無多,必須咬牙堅持!”風(fēng)嘯天雖然心有余悸,但態(tài)度卻極其堅定。
木慈航目光在他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道:“好!如此心性你踏足神通秘境的機會又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