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見邱冷情態(tài)度稍稍好了一點(diǎn),才慢慢道:“陳老爺一家雖然富有,但他是我們天門府難得好的好人,他一生行善,做的是公平買賣,對待我們窮人更是無話可說,他不僅經(jīng)常白送我們東西,而且在大災(zāi)之時,還經(jīng)常分發(fā)銀子給我們,陳老爺一家是難得的好人啊……”那兩人還說了什么,邱冷情一切都聽不下去,他只感到李鵬飛欺騙了他,一種強(qiáng)烈的不祥預(yù)感涌上心頭,他直覺地感到正義門不是什么劫富濟(jì)貧的好幫派,他又去打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少的布莊都想抬高布價,而只有陳掌柜一家盡力壓低布價,以便那些窮人能買得起,那些奸商恨死了陳掌柜,邱冷情心中一動,“有沒有可能是那些奸商收買正義門的人,讓正義門干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邱冷情覺得應(yīng)當(dāng)去調(diào)查一下那些想抬高布價的奸商。
邱冷情走進(jìn)一家布莊,立刻有伙計迎了上來,道:“公子,你要買布嘛,本莊里的布可是全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而且價格合理,公子要買一點(diǎn)嘛?”
邱冷情道:“啊,不買,我想見見你們的老板!”
伙計道:“我們老板不在,他一般好幾天才來一次,我們老板的生意可大呢,在這天門府有好多家布莊,你要是想見他,那可得在碰得他來的時候,才可以!”
邱冷情又問了他們的老板有哪些布莊,那伙計一一講給他聽,邱冷情發(fā)現(xiàn)那些想抬高布價的布莊大部分是屬于那神秘老板的,邱冷情暗忖道:很有可能就是此人,有意想整垮陳家才收買正義門干那劫財之事,到底誰是那些布莊的老板呢?
邱冷情又問道:“那你們老板下次什么進(jìn)修來呢?”
伙計道:“不知道,我們老板來沒有一個確定的時間,他什么時候想來就來,不想來,誰也沒法請他來!”忽然伙計目光一亮,笑道:“說曹操到曹操就到!”說完用手一指從外進(jìn)來的那人,道:“這就是我們的老板。”
邱冷情順著伙計的手看過去,心中大吃一驚,他怎么也沒想到這老板會是一個他非常熟識人,他心中的迷霧仿佛清楚了不少,一些摸不頭腦的事,也似乎漸漸有了些頭緒,邱冷情心中怒火萬丈,因?yàn)閺拈T外進(jìn)來的人是正義門天門府分堂新任堂主李鵬飛,不用說,劫陳家之事是李鵬飛的主意了,轉(zhuǎn)念一想,此時若和他翻臉,對我沒好處,這次此事還有許多疑點(diǎn),暫時還是不適翻臉,想到此處,邱冷情便迎上去道:“李堂主,怎么你有興致到此一走?。 ?/p>
李鵬飛一見邱冷情臉上有一些尷尬,勉強(qiáng)笑了幾聲道:“邱兄,真巧啊,怎么你也出來走走?”
邱冷情道:“這幾天沒事做,悶得慌,出來走走,順便買點(diǎn)東西!”
李鵬飛道:“這么巧,咱們一起去喝幾杯吧!”
兩人走上一家酒樓,隨便交談著,忽然一個聲音引起了邱冷情的注意,那是兩個中年漢子,一個長得極瘦,一個長得極胖,都是身穿一件灰色長袍。
只聽那瘦者道:“聽說那少林寺金佛被盜了!”
胖者應(yīng)聲道:“是的,還說少林寺連對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而且沒有一點(diǎn)線索!”
那瘦者又道:“不是有一封什么信嗎?”
胖者答道:“什么信呢?只是盜賊在打斗中掉下的一封信,信上什么都沒寫,有什么用嗎!”
邱冷情聽到此處心中一動,“他們所說的那封信,莫不是司馬前輩交給我,后又遺失的那封信!”心念至此,不由專心聽那兩名漢子講話,可惜后面他仙岔開話題又講別的東西去了。
告別李鵬飛,邱冷情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又想了許多,既然那些想抬高布價的布莊老板是李鵬飛,那么劫陳掌柜家不用說定是李鵬飛的主意,如果說李鵬飛利欲攻心,一心想多弄點(diǎn)錢財,而陳掌柜又極為降低布價,李鵬飛打劫陳家也是利欲攻心所致,只要他以后不再花,還是可以原諒的,如果說正義門本身就是一個邪教組織,那么我想我是該離開了。
次日,邱冷情又到大街上探訪,他看到一位老人正推著一輛車沉重地走著,于是他走上前去幫助老人推力,他邊推邊同老人攀談,“老人家,你知道正義門嗎?”
邱冷情以為那老人會對他說點(diǎn)什么,誰知那老人急急忙忙地走了,好像遇到了怪物似的,邱冷情滿頭霧水,又連問了幾個人,人們都是露出一副慌恐的樣子,一言不發(fā)急急忙忙地跑開了,最后邱冷情無奈只得拉過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邊哄邊問道:“小孩,告訴我,你知道正義門嗎?”
小孩偷偷在邱冷情耳邊說道:“大哥哥,你不要對別人說出是我告訴你的,好嗎?”
邱冷情說道:“你放心,大哥哥不會對別人說的?!?/p>
那小孩接著又道:“我聽爺爺說,正義門是一個很壞,很壞的地方,那里的人很壞,很壞,他們還吃人呢,而且還不許說,否則他們就會把你吃了!”說完小孩一溜煙跑了。
邱冷情此時已完全確定正義門不是一個什么劫富濟(jì)貧的正義幫派,他這時去意已定,雖然他對正義門所作所為極為憤恨,卻也無能為力,此時他還沒能力鏟除李鵬飛那些人,更何況,此時他還不能豎立一個那么大的強(qiáng)敵,他決定悄悄的離開,先到少林寺去看那封信,午夜時分,天地萬物還籠罩在一片黑幕之中,但這無邊的黑暗中卻有一少年飛奔而行,這少年便是邱冷情,此時他要離開正義門,向少林方向而去。
翌日,正義門。
“稟堂主,姓邱的那小子不辭而別!”一兵丁向李鵬飛報告。
“什么,你說邱冷情那不小子跑了!”李鵬飛想到本門刑堂規(guī)定,凡本門逃出的弟子,沒有被追回送到刑堂或沒有被除去,一律對其負(fù)責(zé)人處以重刑,李鵬飛對刑堂的重刑的殘忍是最清楚不過了,那處罰人的場面,想起來都讓人心寒,李鵬飛怒吼道:“追,給我追,追不回來給我殺!”
山道上,一少年在疾奔,這少年一臉的風(fēng)塵,這少年就是邱冷情,此刻他剛離開正義門,向少林而去。
不多時,邱冷情來到一險處,此處兩側(cè)都是石壁,不僅高而甚陡峭異常中間一條小路只容一人通過,邱冷情望了望此處,不禁心中生出一絲寒氣,暗想:若是在此處有人攔截,怕是難以躲避了,不容他多想,人已到了小道里,這時三枚五環(huán)七星珠帶著呼呼風(fēng)聲撲面而來,分上中下三路急攻而至,上攻天頂,中攻心口,下攻大腳,饒你是怎么躲也難以躲開,好個邱冷情,處驚不變,隨手彈出一顆石子擊落下路的五環(huán)十星珠,水云迷幻步一個“穿云越霧”,從暗器中閃出,飛身而起,立于一土坡上,朗聲道:“哪路好漢,何必以暗器傷人,不妨現(xiàn)身一現(xiàn)!”話音剛落,只見那前后左右,仿佛從地下鉆出的鬼魅一般出現(xiàn)四個黑衣人,為首的一個黑衣人道:“姓邱的,正義門在此恭候多時了?!?/p>
邱冷情道:“本人已決定離開正義門,從此與正義門再不瓜葛,你們何來糾纏不清!”
那黑衣人狂笑道:“邱小子,你未免太天真了,正義門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邱冷情道:“你們想怎樣?”
那黑衣人又一笑道:“怎么樣?當(dāng)然是抓你回去……”
不等他說完另一黑衣人已插口道:“干嘛與你啰嗦,動手吧!”
話音剛落,一扯鬼頭刀,宛了一個刀花,向邱冷情撲過來,其它八人一見也立即亮出家伙,向邱冷情圍攻過來。
剎時,一場力量懸殊的惡斗就在此小道上展開了。
邱冷情雖然面對此強(qiáng)敵,依然毫無懼色,雙手一抖,腳踏“水云迷幻步”,一路“分風(fēng)蕩水掌”已展開,邱冷情身似矯龍,影如閃電,雙掌翻飛,如游龍攪海,如猛虎嘯山,剎時間就與對方斗了三十來回合,雖然邱冷情驍勇無比,一套掌法使得是綿密不斷,可雙方的力量懸殊實(shí)在是太大了,一會兒,只聽那為首的黑衣人一聲唿哨,四人立即改變攻勢,分上下前后,分別攻擊,這樣一來,邱冷情背腹受敵,顧前不能顧后,立時陷入了險境,只見那一片刀光劍影將邱冷情罩在其中,邱冷情一見對方武功太強(qiáng),心中一驚,看來今晚弄不好會死在這里,心中絲毫不敢大意,一時間雖是險象環(huán)生,卻也不易慘敗。
那幾名黑衣人一看邱冷情如此猛烈,不易取勝,又恐夜長夢多,在這其中又生變化,乃同時一喝,幾枚飛鏢同時出手,飛馳向邱冷情而來,邱冷情心知不妙,一個“迎風(fēng)擺柳”身形一晃,已避開兩枚,又一掌打飛一枚,剛想再動,“卟”腳上一痛,一飛鏢已打入大腿,邱冷情大喝一聲,身形撲飛而起,向前面的黑衣人撲去,半空中一掌打出。
那名黑衣人見邱冷情受傷正暗自得意,眼看邱冷情受傷,已是困獸之斗,陡覺眼前人影一晃,胸口已中一掌,邱冷情乘那黑衣人身形一倒之勢,身體一竄,從那倒地的黑衣人身旁掠過,使足全身勁力,右腿一擰勁,飛空而起,電石火花間人已飛上那土坡,又是幾個跳躍,旋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幾名黑衣一看邱冷情受傷逃走,那為首的黑衣人道:“他已受傷,逃不了多遠(yuǎn)的,咱們順著腳印追!”隨即那幾名黑衣人也消失在夜色里。
邱冷情拖著負(fù)傷的腿在山間飛馳,黑暗中已來不及辨認(rèn)方向,只知迷迷糊糊地向前跑,越過了一道又一道山梁,穿過了一片又一片樹林,已不知過了多久,前面的路越來越險,身上的傷口亦不斷流血,越來越痛,但他仍不住的向前飛奔,黑衣人的腳步聲已越來越近了,求生的欲望已迎使他不能去顧及那傷口的疼痛,更不用說去仔細(xì)認(rèn)路了,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跑,快跑!”甩開這幾名黑衣人之后才能去想其他,否則自己的命就得喪于這荒山野嶺之間了。
前面的路越來越窄了,邱冷情不住的向前飛奔,猛然間,他停住飛馳的身形,前面沒路了,他已跑到一絕壁前,這絕壁是從懸崖前伸出大約十丈左右,除了可以向后退外,其他三面都是萬丈懸崖,伸頭一望,底下云霧飄渺,深不可測,讓人頭昏目眩,底下幾棵古樹在風(fēng)中搖搖晃晃,讓人不寒而粟,向前已是不可能了,退回去也是不能了,黑衣人的腳步已可以聽清了,后退勢必與他們撞上,怎么辦?等死嗎?前面只有死路一條,后退同樣是死路一條,“不,我要活下去!”邱冷情在心中大喊,他仔細(xì)的觀察了一下這突出的石壁,發(fā)現(xiàn)石壁的下方到處爬滿了山藤,不知能不能承受住人的重量,時間已不容他多想,他小心的爬下去,這石壁下到處是錯雜的藤,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完全沒問題,情況已不容他再想,他立刻爬下去,雙手抓住野藤,懸在空中,想只等那幾個黑衣人走了后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