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色已經(jīng)籠罩了這個城市,影子孤獨的身影出現(xiàn)在西郊墓地。
墓地濕氣彌漫,靜謐陰森,伴隨著不知名夜鳥的啼叫,有種讓人置身鬼域的感覺。
有人說,人死后都是一些陰離子,散發(fā)在死后所存在的空間,到了晚上,便能夠聚而成形,似電波狀,影響著人腦的思維,使人產(chǎn)生莫名的恐懼。當(dāng)然,這是一種沒有根據(jù)的說法。
當(dāng)影子到達時,想要見他的人已經(jīng)來了。背對著他的女人身著黑色勁裝,短發(fā),在夜色中給人一種力感。
“你終于來了?!迸说穆曇粼谝箍罩袛U散開來。
“影在哪兒?”影子淡淡地道,聲音有著久未說話的孤獨和生澀,卻又給人一種不能拒絕的感覺。
女人轉(zhuǎn)過身來,輕輕一笑,完美的臉龐在月光下閃現(xiàn)著冷艷的圣潔光潤,潔白的牙齒閃射著比月亮還要硬冷的光芒,她道:“你是殺手,你應(yīng)該知道殺手的規(guī)矩:任何事情都是來自于等值的交換,你應(yīng)該先問我找你的目的何在?!?/p>
影子的嘴唇動了一下,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女人將影子這一細微的動作捕捉在眼里,得意地道:“原來世界第一殺手也有話不能說出口的時候,看來那個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確實不低,無怪乎這一年來……”
“你似乎忘了你今晚來此的目的?!庇白訑嗳淮驍嗔伺说脑?,他最不愿聽的是這些無聊的廢話。
“你不用如此著急,關(guān)于她的消息,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在事情未發(fā)生之前,有必要讓你認識一下我,我叫黑狐,是一個職業(yè)殺手,出道至今從未失過手,現(xiàn)今在殺手界的排名僅居你之后。有人說,我永遠都不可能超過你,我要證明,你和你的刀是否如傳說中那么神,是否真的無法逾越!所以,今晚約你來此是特意向你挑戰(zhàn),如果你能夠贏我,我自然會告訴你有關(guān)那女人的消息。”黑狐徐徐說道,等待著影子的回答。
影子望著黑狐閃著光潤的臉龐,他聽說過“黑狐”其名,也知道黑狐的槍法無人能及,卻沒想到是一個女人。他道:“你憑什么證明影現(xiàn)在在你手中?”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的女人在我手里,我只是說過,我知道你女人的消息。”
影子死死盯著黑狐的眼睛,他想透過黑狐的眼睛證實這個女人的話是否屬實,片刻過后,他道:“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
靜謐陰郁的墓地,兩人遙遙站定,隨著夜色的深入,迷霧越來越濃,漸漸將兩人的身形隱去。
不知名的夜鳥傳來一聲凄慘的鳴叫,兩股強烈的氣息在墓地彌漫開來,滲透進迷霧之中,陰郁的迷霧有了一種無法承受的重,而迷霧在不知不覺中變質(zhì)成為濃烈的殺氣。
殺氣彌漫,人已在殺氣中消失。
“砰……”突兀的槍聲在西郊墓地響起,子彈將迷霧燃燒,在虛空中留下一條凄紅耀亮的軌跡。
迷霧中,一道寒芒乍現(xiàn)。
是刀,飛刀,速度比子彈還要快!
“鏘……”
飛刀與子彈相撞,火星四射,刺耳之聲在墓地上空回響不絕,同時也照亮了兩條黑色身影。
影子站在原地未動,黑狐眼中閃過興奮的神芒,因為這是一場她渴望已久的對決。身形飄動,快若靈狐般從原地消失,融入不可揣測的迷霧深處。
同時,槍聲連響,在尖銳的嗚嘯聲中,五顆子彈飛射而出,拖著長長亮麗的尾芒,從五個不同的角度,牢牢鎖定影子站立的方位和可能移動的方位。
影子沒有動,其實動與不動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什么區(qū)別,他只是嘆了一口氣,很無奈地一口氣。
黑色的披風(fēng)無風(fēng)飄動、展開,如一塊黑幕出現(xiàn)在虛空中,將五顆逼近的子彈掩蓋、吞沒,子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這時,黑幕中一聲錚鳴響起,一柄飛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了出去。
只是一柄飛刀,但讓迷霧深處的黑狐有著一種強大的壓迫感,那種感覺捉摸不定。她的思維竟然有了十分之一秒的停滯,但槍中的子彈還是射了出去,不是一發(fā),而是六發(fā)。
六發(fā)子彈竟然有三發(fā)是射向飛刀,而另外三發(fā)才是射向黑幕中的影子。
讓黑狐感到驚喜的是,自己的判斷完全正確,前面兩發(fā)子彈只是貼著刀面滑過,并沒有抑制住刀的殺勢,第三發(fā)子彈才真正地瓦解了飛刀的殺勢。
幾乎與此同時,另三發(fā)子彈也洞穿了展開的黑色披風(fēng)。
所有的一切幾乎都在眨眼之間發(fā)生。
披風(fēng)緩緩下落,然而黑狐卻沒有看到披風(fēng)后面的影子,正自驚愕間,一個聲音從她背后傳來。
“你輸了!”
“這不可能,你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子彈還要快?”黑狐驚駭萬分地道,她確實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名字叫影子!”
“可……”黑狐想再說些什么,可她知道再說任何話都已沒有意義,擺在她面前的是不能相信但又必須相信的事實。她無奈地苦笑道:“好吧,我?guī)闳ヒ娨粋€人,但我不能保證你一定能夠得到有關(guān)你女人的消息,如果她已死了的話。”
影子站在原地沒有動,他有一種強烈的被欺騙的感覺。
飛機在云層中穿行,容易讓人產(chǎn)生往天堂去的錯覺。影子一直固執(zhí)地認為人死后是有歸宿的,這種歸宿不同于基督的進入天堂,也不是佛陀的輪回,那是經(jīng)過長途孤旅后的回歸,回歸一種安詳?shù)膶庫o。在地面的時候,他更多的體驗是被遺棄的孤獨和陌生,他常常不能讓自己的靈魂回歸自己的身體,而處于一種懸浮狀態(tài)。他感到周圍的世界并不屬于他,所生存的空間是一種虛幻的存在,隱約中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當(dāng)他殺人的時候,當(dāng)他看到被殺之人生命在一剎那終止的時候,他會有那種回歸的安詳,因為那飛升的靈魂在回歸的時候有著片刻的帶著他的回歸。
黑狐告訴他,在赤道附近有一個古老的部落,部落已經(jīng)存在五千多年,一直與世隔絕,維持著原始的生活狀態(tài),并沒有隨著人類文明的發(fā)展而發(fā)展。部落里有一種很古老的職業(yè)——魔法師。黑狐說,只要他的女人沒有死,魔法師便可以幫他找到她。影子無法確定黑狐的話是否屬實,但作為目前惟一的希望,他只得相信黑狐的話。
現(xiàn)在,在脫離地面的飛行中,他不可思議地體驗到了回歸的安詳,他睡了過去。
黑狐看著這個靠在自己肩頭的男人,鼻中發(fā)出一聲輕笑,她無法相信當(dāng)今世界最優(yōu)秀的殺手對一個女人竟然如此依戀。她不得不承認,任何堅強的背后都有脆弱的一面,無情的殺手只是大眾熟知的一面形象而已,而誰又能夠認識到殺手比常人更脆弱的另一面?
飛機在一個相對落后的第三世界國家停了下來,這里正是那個古老的部落所屬國。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兩人找了這個城市最好的酒店住了下來,盡管房內(nèi)開著冷氣,但空氣仍然有著令人不能忍受的悶熱。
影子躺在床上,雙目凝視著手中的史努比。從踏入這塊土地的一刻起,他大腦的神經(jīng)不自覺地由回歸的安詳變成莫名的緊張,這種緊張不同于以往殺人前的焦躁,而是忐忑不安,其中還夾雜著恐慌,一次次沖擊著他的大腦。無論影是否還存在于這個世上,他可能面對的是一個終結(jié)性的結(jié)果。
黑狐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瓶紅酒與兩只高腳杯。
“想不想喝一杯?這是法國1975年的干邑?!?/p>
在靠近窗戶的桌上,黑狐將兩只杯子倒?jié)M三分之一的酒。
影子在黑狐對面坐了下來,端起酒杯,晃動了兩下,淺酌一口,望向窗外。
“味道怎么樣?這種紅酒是我隨身攜帶的必備品?!焙诤鼉?yōu)雅地端起酒杯,美眸生輝地注視著影子詢問道。
此時,她剛洗過澡,身著絲綢制的低口裙衫,充分襯托出柔韌優(yōu)美的身材,身體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馨香,此時無論如何都看不出她是一個職業(yè)殺手。
影子的鼻頭嗅了嗅,這是一種他很熟悉的香味,他轉(zhuǎn)目而視黑狐,忙問道:“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蘭寇?!焙诤苫蟮赝白印?/p>
不待黑狐有反應(yīng),影子已將鼻子湊近黑狐的耳際發(fā)梢間,深深地吸著氣。是的,影的身上也是這種味道,都一年了,他是第一次聞到這種令人心醉的味道。
黑狐一時愕然,轉(zhuǎn)而光潔的臉上泛出紅潤。她從這個男人身上聞到了現(xiàn)代男人少有的野性,他舒出的氣息透過耳垂,更讓她全身有一種酥癢之感。
片刻,兩人都沒有動,燈光在酒杯的淺紅中搖曳。
熟悉的氣息強烈地刺激著感官,讓影子的身體有了反應(yīng)。每次殺人之前,為了緩解緊張的神經(jīng),他必須要與影瘋狂地親熱,這成了他多年不變的習(xí)慣?,F(xiàn)在,這熟悉的氣息讓他原本緊張的神經(jīng)更加緊張。
“啪……”酒杯落地破碎,酒液飛濺。
黑狐正待要說話,香唇卻已被影子封住了。
世界在這一刻飛旋了起來……
影子知道黑狐是個很自我的人,這種人最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和同情,她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也能夠承受自己所做的一切。影子知道再多的廢話只會讓她鄙視,遂不再說什么。
“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子彈還快?按理說,這是根本不可能的!”黑狐的身子往上靠了靠,問道。
影子輕笑一聲,道:“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還問什么?”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天來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黑狐充滿期盼地望著影子問道。
“眼睛,你被你的眼睛欺騙了?!?/p>
“眼睛?”黑狐似有所悟。
“不錯,在你的槍射出五發(fā)子彈的時候,我的人已經(jīng)不在原地了,你看到的只是那件披風(fēng),而那柄飛刀也并不是我直接射出,而是彈射飛出的?!?/p>
黑狐回想著當(dāng)時發(fā)生的過程,終于明白。“原來你只是制造了一個假象吸引我的注意力,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來到我的背后?!?/p>
“其實你能夠用槍擊中那柄彈射而發(fā)出的刀,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還沒有人能夠躲得了我的刀!”影子由衷地道。
黑狐從影子的手中接過半截香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她是真的感到了兩人之間不可逾越的差距。
正當(dāng)黑狐沉吟時,影子突然問道:“那個魔法師是否真的可以幫我找到影的下落?”
黑狐盯著影子的眼睛半天沒有說話,因為她不允許有人對她的話表示懷疑,更不容許有人對魔法師表示懷疑。
七天后的一個中午。
影子與黑狐分別被綁在一個廣場上的一根木柱上,廣場上圍著眾多上身赤裸的男女,下身只是圍著一塊獸皮之類的東西,他們臉上涂著各式各樣的色彩。另有四人手持自制的標槍、刀戟之類的東西,虎視眈眈地盯著兩人,其他人則是好奇陌生地望著兩人,嘴里發(fā)出捕獲獵物的興奮吆喝聲。
影子與黑狐是掉進陷阱被抓來的,此時,他們所處之地是赤道附近一個原始大森林的最中央。
影子望著黑狐問道:“怎么辦?”
“不用急,我已經(jīng)告訴他們認識他們的酋長,相信很快就有回應(yīng)?!?/p>
正自說話間,一個身材魁梧、肥胖的男人被簇擁著來到了廣場,看來他就是酋長。
黑狐臉上露出興奮之情,用影子根本未曾聽過的語言,嘰哩咕啦地和酋長對談著。酋長看了看黑狐的臉,然后興奮地大笑,隨即吩咐隨從將兩人的繩子解開。
片刻,兩人被綁著的身子獲得了自由,黑狐走上前去與酋長緊緊擁在了一起,眼角溢出久別重逢后幸福的淚花。
酋長看了一眼影子,隨后兩人被帶進一間建在幾棵大樹之間離開地面、懸于空中的草房。
草房內(nèi)掛滿各種獸皮、弓箭、刀槍之類,陳設(shè)極為簡陋,一些東西只有在現(xiàn)今的博物館中方可見到。
草房內(nèi),黑狐與酋長對談著,影子雖然聽不懂,卻可以感受到黑狐是在極力說服著酋長,臉上甚至出現(xiàn)哀求的表情,充滿期待。酋長間斷地不時看影子幾眼,最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影子正欲開口問黑狐,黑狐連忙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后重新以期盼、哀求的目光投向酋長。
半晌過后,酋長才極為艱難地點了點頭,黑狐頓時出現(xiàn)興奮的笑容,連忙在酋長臉上很響地親了一口。
酋長眉頭盡舒,哈哈大笑,然后嘰哩咕嚕說了幾句,帶著黑狐下樓,黑狐向影子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酋長帶著黑狐與影子來到兩里外的一個山洞前,身后沒有一個隨從。此處也顯得極為安靜,沒有一個吵雜之人,顯然這里不是一般人可以隨意來到的地方。
酋長對著山洞施了一個奇怪卻又顯得無比神圣、莊重的禮儀,然后十分恭敬地對山洞內(nèi)說了幾句話,期待著山洞內(nèi)的反應(yīng)。
影子看到黑狐也跟著酋長施了一個同樣的禮儀,不由面露忐忑不安之情。
良久,山洞內(nèi)終于傳出一個聲音,黑狐忍不住興奮地叫道:“太好了,魔法師終于同意見你了。”
影子的心一陣狂跳,他終于可以得知關(guān)于影的消息了,他問黑狐道:“那你呢?”
黑狐臉上興奮的光彩立即暗淡了下來,道:“魔法師只答應(yīng)見你一個人?!?/p>
影子走近黑狐,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真誠地道:“不管結(jié)果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說罷便大步往山洞內(nèi)走去,背后傳來黑狐的聲音:“我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p>
影子孤獨的腳步聲在山洞內(nèi)回響,山洞四壁皆燃著火把,顯得異常詭異。
往山洞大概走了一百米,影子來到了山洞內(nèi)的一塊開闊之地,最中央燃燒著一個大大的火堆,將山洞照得通紅,火堆后面,一個身披黑色斗篷,蓋住頭,身形枯瘦的女人站在那里。
襯著火光,影子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枯瘦若樹皮般的老臉,兩眼深陷進眼眶內(nèi),卻閃著可以洞穿肺腑的神芒,難道她就是魔法師?
“歡迎你來這里,年輕人,我是居里魔法師。”
老女人蒼老卻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在山洞內(nèi)回響。
她會說漢語,她竟然會說漢語!影子感到十分驚訝,為了證實自己的耳朵所聽沒錯,他問道:“你會說漢語?”
“是的,我不但會說漢語,還會說這個世界上所有存在的語言,甚至是獸語!”
影子感到萬分的不可思議,他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說吧,年輕人,你找我有何事?”魔法師將影子從驚訝中喚醒。
影子定了定神,忙道:“我想找一個人,她叫影,去年九月十五,當(dāng)我回家時她卻不見了,沒有留下一點線索,我找了一年都沒有她的半點消息,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找到她?!?/p>
“你為什么要找她?”魔法師干枯的眼睛望著影子。
影子毫不思索,脫口而出道:“因為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能沒有她?!?/p>
“嗯,原來是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好吧,你到我這里來?!蹦Х◣燑c了點頭道。
影子繞過火堆,來到了魔法師身旁。魔法師領(lǐng)著影子來到一張一米多高的石臺前,石臺上放著一個足球大小的水晶球,晶瑩剔透。
影子指著水晶球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魔法球,可以穿越時間和空間,可以讓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發(fā)生的事在這里顯現(xiàn)。”
影子不敢相信地盯著這個看上去很普通的水晶球,道:“那豈非無所不能?”
“可以這么理解,但是首先必須有一個條件,就是當(dāng)事人超強的意志感應(yīng),否則無法做到?!蹦Х◣煹?。
影子還是無法相信,這種話只有在電影中說來才會讓人相信,所幸這一切對他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找到影。于是他道:“我只是想找到影,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找到他?!?/p>
魔法師枯瘦的臉上露出無法覺察的笑,道:“那要看你自己了,看你是否有超強的意志感應(yīng)力,而且還要看她是否能接收到你的感應(yīng)?!?/p>
“這樣說來,一切能否成功,尚未可知?”
“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像你想著她一樣想著你,你就能夠得到有關(guān)她的消息。”魔法師悠然道。
影子看著魔法師的樣子,想起電影中往往演反面角色的巫師,試探性地問道:“你不會騙我吧?”
魔法師面露慍色,不悅地道:“從來沒有人懷疑過我,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走!”
影子忙道:“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一切在我看來無法接受而已?!?/p>
魔法師似乎不愿過多地與影子廢話糾纏下去,沉聲道:“既然如此,你想知道那個女人的消息,一切按照我的指令做。”
說完魔法師要影子聚中注意力凝視著水晶球,然后回想著兩人在一起生活的詳細片斷,幻想著兩人現(xiàn)在就在一起。影子聚中心神,依言照做。
魔法師雙手磨擦著水晶球,口中念念有詞:“神之心靈,汝之心靈,吾之心靈……打開塵封的橋梁,讓心……”
水晶球開始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而原本晶瑩剔透的球體里面則開始出現(xiàn)模糊幻化的景象,不斷地飛旋、變化、轉(zhuǎn)換,似在搜尋著什么。
突然,水晶球光芒大綻,球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不斷旋轉(zhuǎn)延伸的黑洞。
魔法師大駭,驚訝地道:“這是怎么回事?”隨即停止魔法的驅(qū)動,但水晶球內(nèi)出現(xiàn)的異象卻不受控制。
此時,影子仍是聚中心神,凝視著水晶球。
魔法師見情況不對,正欲阻止事情的進一步發(fā)展,此時水晶球內(nèi)旋轉(zhuǎn)延伸的黑洞倏然消失,隨之出現(xiàn)的是一片似錦鍛般湛藍的天空,畫面從天空急速下降切換,寬廣的大地,直插云霄的高山,廣闊的海洋……影子看到了一片全新的大陸,隨即進入喧鬧的城市,穿過重重奇特古老的建筑,最后停留在一個盤腿而起、閉目入定的女子身上,女子所處是一間黑暗的石室內(nèi),四周一片死寂。
影子的心倏地有一種強烈的感應(yīng),這些景象竟是如此熟悉和親切,仿佛是在哪里見過一樣,最后他竟然發(fā)現(xiàn)那盤腿而坐的女子正是影……
“幻魔空間,怎么會進入幻魔空間?”魔法師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著,轉(zhuǎn)而她又手指影子,不敢相信地道:“你是……你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水晶球的女人倏地消失,“轟……”地一聲,水晶球發(fā)生爆炸,山洞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水晶球剛才同樣的黑洞,強大的吸扯力將影子吞沒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