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兒退后!”云龍的身子一頓,一道黑影在白光中閃過,同時,也觸動了兩劍真正的威力。又是一陣響,地面飛起了巨大的雪塊,漫天都是雪,眼前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到。
大約過了有半個時辰,這一切才停下來。云龍的腳前,是一條近百丈長,三丈深的溝痕。他木然的站在那里。清宇上人站在溝的左面距云龍十丈多遠的地方,秦懷玉的臉色,也恢復了些紅暈。
就這么靜靜的站著,半晌云龍才醒過神來,他忙跑過去:“秦姨,你沒事吧?”
清宇上人“啪”的一巴掌打在云龍臉上,云龍的臉登時腫了起來,嘴角滲出淡淡的血跡?!澳阆敫墒裁矗繗⒘四愕囊桃??”清宇上人氣道。云龍忙跪下道:“龍兒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那七劍有那么大的威力!”“哼!你想到了什么?”清宇上人扶了秦懷玉回屋去了。
跪在那里,云龍一動不動。
風吹過,蕩起了雪。日落,日升,再落,再升。
清宇上人守了秦懷玉兩夜。秦懷玉緊閉著的眼輕輕動了一下。一下輕動,清宇上人的心也被波動了?!懊妹?!妹妹!”
秦懷玉吃力的睜開眼睛,櫻唇動了動,一行眼淚流了下來。清宇上人抱緊了秦懷玉,顫聲道:“妹妹,你沒事,太好了!”“姐!”“什么,你說!”“龍兒呢?”提起云龍,清宇上人氣憤道:“說那小畜生做什么?”秦懷玉道:“姐,你怎么可以罵龍兒,你忘了紅姐了嗎?我們也是看著龍兒長大的!”清宇上人說道:“他差點就要了你的命,你還幫他?”秦懷玉哭道:“龍兒他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龍兒在哪?”
清宇上人背過身去:“他在外面!”
秦懷玉不顧身子的虛弱,跑出屋去,清宇上人也跟了上去。把一件衣服披在親懷玉的身上。
云龍都跪了近三天了,他的身上結(jié)滿了冰霜。本來以他的修為,這點冰霜是沒什么的。但他不愿意用功抵擋。他的劍,差點就殺死了疼愛自己的秦姨。他不斷的罵自己。心中無盡的是自責和悔恨。云龍也不想得到誰的原諒,跪在這里,他的心似乎覺著有一點好受。
“龍兒——”秦懷玉蹲下身,望著云龍的眼睛,眼神中,心中的不舍,云龍感覺的到。秦懷玉的手,輕輕劃過云龍的臉。眼淚又簌簌落下?!褒垉?,起來吧!”
“不!龍兒的錯,龍兒就要承擔!秦姨,對不起!我”秦懷玉哭道:“你這孩子。秦姨是不會怪你的,快起來吧。啊——”云龍搖搖頭,秦懷玉咬了一下嘴唇。將衣服披在了云龍身上?!奥犚痰脑?,起來!不然我會傷心的!起來”云龍的身子不動。秦懷玉又道:“你這是干嗎?你就忍心看著我傷心?好!那我就和你一齊跪著!”說完,秦懷玉在云龍的對面跪下,看著云龍。
“妹妹,你干嗎?你的身體還虛!你不能??!”清宇上人叫道。
云龍哭道:“姨——”
“和我進去!聽話!”秦懷玉看著云龍。
云龍點了一下頭,秦懷玉素手伸來,拉起云龍,云龍的身子晃晃,他的腿已經(jīng)麻了,根本就沒法動。秦懷玉又蹲下去,揉揉云龍的腿,說道:“怎么可以這么不會照顧自己?你這樣,我會心疼的!”一會,秦懷玉問道:“好點了嗎?”云龍道:“可以走了!”其實,他的腿依舊酸麻,跪了近三天,那里是揉上幾下就行的?云龍強行將真元運到腿上,沖開了經(jīng)脈。疼痛,就像是在火海中煎熬一般。云龍咬咬牙,向前挪了一步。只是那一步小的可憐。就這一步,他的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滴滴的汗珠。又走了幾步,云龍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全身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喘了幾口粗氣,他又向前挪了一小步。
看到云龍這樣,秦懷玉的心都要碎了。她跑過去,扶住了云龍。云龍勉強笑笑:“秦——秦姨,我能自己走!”秦懷玉一巴掌打在云龍的臉上。從小到大,秦懷玉連罵都沒罵過云龍一句,這一巴掌下去。她的手就像是被電到一般,慌亂的縮了回去。
“姨!”
“疼嗎?龍兒——”秦懷玉的手摸著云龍的臉,眼淚,又流了下來,“對不起,龍兒。是我太太激動了!你干嗎那么傻?干嗎要”
“秦姨,是我不對”
秦懷玉架起云龍的胳膊:“我們進去。”
兩人進了屋,云龍一眼就看見清宇上人坐在那里。他的眼光和清宇上人一觸,慌忙低下頭。
清宇上人起了身:“你們兩休息吧。我去做飯!”
秦懷玉拉云龍坐下,將被子披在云龍的身上,又在爐里加了點火?!澳闶芸嗔耍 薄耙?,我沒什么!”
靜,良久。秦懷玉問道:“龍兒,怎么不說話?”
“沒什么”
“有什么話就和姨說!”秦懷玉用手理了理云龍的頭發(fā)說道。
“我”
“說吧,告訴姨!”
“我害怕!”
秦懷玉摟緊云龍,柔聲道:“怕什么?這里有你清宇姨姨,沒什么好怕的?!?/p>
“我害怕那七劍,太太厲害了。我真的好怕!”
“龍兒是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怕的。再說了,厲害點不是很好嗎?你要是不厲害,是有人會欺負你的!”秦懷玉安慰道。
“我也知道,可就是害怕”
“劍之道,在利。不利何以稱劍!”清宇上人說著,端了飯走進來。“劍本來就是用來殺人的。明白嗎?”清宇上人問道。秦懷玉道:“姐姐不怪龍兒了嗎?”
清宇上人放下碗筷,邊盛飯邊說,“我一開始就沒有怪他的意思。比斗出現(xiàn)以外是很正常的。何況,我也看出龍兒沒有出全力!”
“姐姐,那你還”
“我是怕他對你的事產(chǎn)生了心魔,所以,讓他受點苦,他的心里自責就少一些”
秦懷玉道:“哦,我明白了。來,龍兒快吃飯,你都三天沒吃東西了!”秦懷玉和云龍塞了一口就僵在了那里。清宇上人問:“不好吃嗎?”
“姐姐,你放了多少鹽?”秦懷玉苦著臉問。
“我也是第一次做飯,就湊合著吃吧!”清宇上人笑道。秦懷玉起身道:“還是我去做吧!”清宇上人小聲道:“真的不好吃嗎?”她夾一口放到嘴里,也皺起了眉頭,那菜也太咸了點。搖搖頭,還是等吧!
“龍兒,你怪姨姨嗎?”清宇上人問道。云龍搖搖頭:“本來就是我的錯,我怎么會怪您呢?從小到大,您對我都很嚴厲,我也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好!”清宇上人道:“你還自責嗎?”云龍點點頭,不知道要怎么說。清宇上人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心情,知道云龍的心魔還存在,她心道:“看來,事情有點難辦了!”
清宇上人緊鎖眉頭,云龍擔心的問:“清宇姨姨!您怎么了,不舒服嗎?”清宇上人擺擺手,“沒什么?!闭f完,又皺起了眉頭。
“飯好了!來,都吃吧!”秦懷玉端了飯進來,她也只是做了點粥,所以很快,兩人還沒說幾句話,她就過來了。
云龍取了只碗盛粥給清宇上人,又盛一碗給秦懷玉,最后自己盛了一碗吃了起來。吃飯的時候,特別的安靜,云龍自小就受了兩個姨姨的影響。
飯后,兩人打發(fā)云龍去睡。清宇上人卻拉了秦懷玉出去了。
兩人來到玄冰池邊,秦懷玉問道:“姐姐,有什么事不能在屋子里說的?”清宇上人嘆口氣:“是龍兒的事!”秦懷玉忙問:“龍兒怎么了?”“龍兒對你的事還是耿耿于懷,他這樣遲早是要產(chǎn)生出問題的?!?/p>
沉默了,月升起。淡淡的光華灑下來,白了雪地,青了玄冰池的水。兩條長長的影,拖在清宇上人和秦懷玉的背后。
“姐,沒有化解的辦法嗎?”
“心病還是用要心藥來醫(yī)治”清宇上人淡淡道。
“那就是有辦法?是不是?”秦懷玉的語氣中,透出了無比的興奮。
“有,也沒有!”
“姐,不是有辦法嗎?什么叫有也沒有?”
清宇上人不答她的話,只是苦笑了一下。秦懷玉道:“姐,你說話啊?”清宇上人飯問道:“你要我說什么?”
“對了!”
“姐姐,什么對了?”秦懷玉忙問。
“你知道千葉寺嗎?”清宇上人問。秦懷玉點點頭,問道:“千葉寺怎么了?”
清宇上人緩緩說道:“千葉寺的方丈悔明有一手絕技你知道嗎?”
“斬心魔!對了,我們可以將龍兒的心魔斬去?!鼻貞延竦?。清宇上人嘆口氣:“談何容易?”秦懷玉道:“怎么也要試試??!”清宇上人道:“也許吧!趁龍兒現(xiàn)在的心魔還未長成,合我們的力量將其引出來,再由龍兒斬去!”秦懷玉道:“我們不能斬嗎?”清宇上人答道:“心魔必須要由他的寄生者斬,別的人是殺不死心魔的?!?/p>
兩人又站了一會兒,天就已經(jīng)亮了。
云龍還在睡著,他實在是太累了。兩人也沒有去叫醒他。清宇上人和秦懷玉著手建陣。
這是一個純防御的陣法,足足占了兩里大小。陣眼設在冰島的靈脈上,自主的吸收靈氣提供陣法的能量。
半天的工夫,陣法就建成了。清宇上人引了天地靈氣,陣法發(fā)出了藍色的光芒,她松一口氣,“終于好了,這個陣法應該可以擋住龍兒的攻擊?!?/p>
三天后——
一行三人,云龍只穿件綢子做的內(nèi)衣。內(nèi)衣雪白,映著地上的積雪,給人一種飄渺出塵的感覺。
清宇上人一身黑衣緊裹。她的頭發(fā)束起,手拿一個紅色的飛梭。秦懷玉倒是沒怎么打扮。她們隨了云龍進到陣中。陣中的雪是藍的,什么都是藍色的。
“我們開始!”清宇上人說完,三人盤膝而坐。
云龍全身放松,真元緊守著靈臺。這時,他的身上的彩虹霞衣顯了出來,彩虹的七色光芒在他的身體周圍流轉(zhuǎn)
兩條淡淡的虛影從清宇上人和秦懷玉的身上升起。那虛影在空中飛舞了幾周后,從云龍的眉心飛了進去。那兩到虛影是清宇上人和秦懷玉的元神。
云龍的意識海是一片藍色的。有七個和云龍一模一樣的人分七位站立。他們的身上分別閃著七種色光。
“姐姐,那是龍兒的元神嗎?怎么會有七個?”秦懷玉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七彩虹玄門道’特有的吧!我聽說有一個奇特的門派還有什么元嬰!”清宇上人道。
“什么是元嬰啊?清宇姨姨!”就見那七個小人同時睜開眼睛問道。聲音從四面?zhèn)髁诉^來。
“元嬰,我也沒見過。聽說是和真人長的差不多的金色小人。整個小人都由真元構(gòu)成,藏在人的紫府里。那個門派中,只要是修成元嬰聽說就已經(jīng)可以長生不老了!”
“是嗎?有機會一定要見見!”云龍道。
“好了,我們快去找心魔!龍兒,守好靈臺!”清宇上人吩咐完,拉著秦懷玉消失了。
云龍的元神趕忙閉上了眼睛。七色的光依次閃亮。藍色的空間就被這些光芒充斥著
清宇上人和秦懷玉的身邊,是一片藍色,到了那里她們自己也不知道。秦懷玉問道:“姐姐,我們到那里了?”清宇上人苦笑一下,說:“我也不知道?!?/p>
又向前飛了一陣,一個紅色的點隱隱可見。清宇上人和秦懷玉都看到了,她們急速飛過去。卻發(fā)現(xiàn)她們和那紅點的距離似乎是無限的,跟本就沒法過去。清宇上人道:“沒猜錯的話,那個應該就是‘仙淚’。只要是‘仙淚’就好辦了!”說完,她掐了幾個靈決,一抹金光閃過,她們落在了“仙淚”上。
“姐姐,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秦懷玉問。清宇上人說道:“我們來問問它!”說著,她指了指“仙淚”。
“怎么問啊?”秦懷玉奇道。清宇上人什么也沒說,閉上了眼睛,過了一陣睜開眼道:“走!”
散去了護身的紅色飛梭,兩人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個黑色的球在這一片藍中懸浮著。一絲絲的黑氣從上面飄起,在飄落。不時的那球中還有一聲嬰兒的哭聲傳出來。“那就是龍兒的心魔!還好他沒有出世!”
“姐姐,我們怎么引他出去?”
“打他!”清宇上人說完,黑色的衣襟和頭發(fā)都無風飄起,火紅的飛梭升到了她的頭頂。秦懷玉也在同時,祭了飛梭出來,飛梭的藍色,很快就被吞噬了,和這里的藍融到了一起。“妹妹小心點,我們把他引出去就行了?!鼻逵钌先藝诟赖?。秦懷玉點點頭。
“疾——”,清宇上人的飛梭燃起了一團火焰,呼嘯著沖向那黑球。黑球在原地留了個殘影,他已經(jīng)跑到一邊去了。緊跟著,秦懷玉的飛梭也打了過去。
一時間,黑影動,火紅的飛梭在天空劃出了無數(shù)詭異的線條。兩人的手連動,一朵蘭花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飛梭的速度更快,那個黑球也在飛速的移動。
“天羅罩!”清宇上人喝了一聲,一個巨大的罩子罩了下來。那個黑球被飛梭逼到了罩中,清宇上人喝聲:“收!”天羅罩飛回到她手里,她笑笑,對秦懷玉道:“妹妹,我們走!”金光一閃,兩人又到了“仙淚”上。
“姐姐啊,沒想到一個沒出世的心魔就這么厲害!”
清宇上人點點頭,突然,她的臉色嚴肅起來“不對!快——”說著,手中已經(jīng)掐了一串靈決打在天羅罩上。
不過,清宇上人還是晚了一點。就在她要將最后一個靈決打上去的時候,天羅罩自己飛了起來。開始不住的膨脹收縮,就像是一顆跳動著的巨大心臟。
天羅罩上,很快就有了裂痕。清宇上人和秦懷玉又在瞬間打了數(shù)十個靈決在上面。
真元力的大量輸出,使兩人的臉色變的慘白。首先堅持不住的是秦懷玉,她昏了過去。清宇上人忙打出一個歸元決,將秦懷玉的元神送回本體。也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天羅罩上的裂痕更大了。一些黑氣透過裂痕飄了出來。
清宇上人知道,再也困不住了,她忙停手,在“仙淚”上布起困魔陣。藍,紅,綠,紫四色的光芒依次從清宇上人的手中飛起。很快這里就罩在了這四色光芒中。
隨著“喀嚓”一聲響,天羅罩碎成了兩半,清宇上人的困魔陣也完成了。清宇上人不等心魔反應,飛梭化成一只火紅的鳳凰飛出。美麗的鳳凰叫了一聲,沖向心魔。它的后尾,帶起了火花心魔被包圍在一片火紅里,那嬰兒的啼聲再次傳了出來。
“陰陽合二氣,萬物化無形!”清宇上人口訣念動,手里掐了個怪異的法決,鳳消失了,一個火球在不住的收縮。
火球變成了拳頭大小,就不動了。清宇上人也不敢確定心魔是否被煉化了,她又加了幾道火。
秦懷玉回到本體后,立即就開始修煉。冰島開是顫動了,動的很輕微,并沒有什么人覺察。大陣的藍色光芒也變的異常的耀眼。難道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嗎?
云龍緊守著靈臺,就在清宇上人放出火鳳凰后,一個黑影就閃到了云龍那里。
七個云龍同時睜開眼睛?!澳闶钦l?”云龍看到,那個黑影不是清宇上人,而是一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黑影飄到了云龍的元神中間。云龍雖然沒聽到他說話,但他感覺到了。
那黑影,竟然和云龍的元神是一樣的。云龍看著飄動的黑影,突然間想到。自己練的是心道,心無神魔又何來的心到。練天道的人心無旁物,他們的心中就只有天。那么,練心道自然也是一樣的。那個黑影應該也是自己的元神。云龍試了一下,七個元神同是召喚,果然那個黑影在中間不動了。
這時,云龍感覺到自己似乎在和什么人斗爭。他沉下心,睜開眼見到的卻是清宇上人。云龍急忙喊道:“清宇姨姨,不要打了,我是龍兒啊!”清宇上人手上的飛梭不停,口中道:“你這心魔休要騙我!受死!”飛梭亮了起來,化做了一把長劍。清宇上人的劍一化為三。每一把都泛著同樣的光芒。云龍也知道自己即使是在意識海,可以成倍發(fā)揮現(xiàn)在的實力。而清宇姨姨的本身實力對減,自己也不是清宇姨姨的對手。所以見到那劍,云龍?zhí)崞鹆巳康墓αμ优堋K碓诘暮谇?,留下了長長的影,清宇上人的長劍緊跟不舍。云龍感覺到身前有東西擋住了去路,身后的劍也到了。意識飛轉(zhuǎn),云龍試著散形,卻根本辦不到。劍更緊了,云龍下意識的手掐劍指:“攬正氣”,他的指尖冒出一條黑芒,數(shù)道金光被那黑芒吸了進去。黑芒變的寬厚,上面是金光閃爍。幾乎是同時,紅光和云龍攬正氣一劍相撞。意識海里翻騰了,藍色的空間出現(xiàn)了奇異的扭曲。紅光和金光是那么的刺眼??諝庵?,吱吱聲不絕。清宇上人手上靈決一變,劍化為火鳳凰,火鳳凰吞噬了云龍的一劍。趁著這一點點的時間,云龍又出一劍——開天地!這一劍沒有任何的花俏,劍直直的劈下,勢如排山。轟隆一聲,清宇上人布下的陣法留下了一道傷痕。傷痕是紅色的,就像一道血線,久不散去。云龍散去身形,那個黑球也歸到了元神中。云龍又掐幾個手決,把清宇上人送了出去。
清宇上人和云龍先后醒來,清宇上人的臉色有些蒼白,顯是耗費了不少的真元力。微微調(diào)息一下,她過了云龍身邊,也許是過分的擔心云龍,連地面的顫動都沒有感覺出來。
“清宇姨姨!”
“龍兒,你沒事吧!”清宇上人關(guān)切的問。
云龍搖搖頭,道:“我沒事,姨姨,地上怎么了?”聽云龍一問,清宇上人才感覺到地面的顫動。清宇上人道:“我也不清楚,龍兒,我是怎么出來的?”
“姨姨,其實我根本就沒有什么心魔。那個其實也是我的元神。是我送您出來的!”云龍道。
清宇上人也沒聽懂云龍話的意思,不過云龍沒事就好了。兩人來到秦懷玉身邊,一左一右,兩道真元力輸了過去。秦懷玉引導著這兩道力量在身體里運行幾周,感到力量恢復后,也醒了過來??吹皆讫埿堰^來,問道:“姐姐,龍兒沒事了嗎?”清宇上人點點頭。轉(zhuǎn)身撤去了這里的大陣。
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大地的劇烈顫動。剛剛的微顫其實是陣法將那力量化解了而已。地面的冰經(jīng)受不起這樣激烈的顫動,碎成了小塊,露出地表來。三人費力的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向住的方向走去。透過雪霧,遠遠的三人就看到了一點藍光?!笆莿t的方向!”秦懷玉叫道。清宇上人道:“難道是那把劍要出世?”她說著,掐指算了算,她對測算占卜不是很精通,但也算出了一個大概,她說道:“是劍要出來了。據(jù)測這是一把兇劍,出劍必然見血?!鼻貞延竦溃骸霸趺纯赡苁莾磩??怎么可能?”云龍道:“什么劍我不在乎。只要它是娘留給我的就好!”他的眼角有些濕潤,十三年了,他始終不能放下。清宇上人道:“沒想到一把劍竟然如此驚天動地!雖是兇劍,卻也是世間少有的神兵。”說話間,他們離劍也更近了。在劍身周圍五丈以內(nèi),冰面變成了詭異的鱗狀,藍色的光芒在閃爍著,三人到了白與藍的分界,卻是如何也不能靠近一步。一把劍竟產(chǎn)生了如此大的力場。地面還在劇烈顫動,天空一片片黑色的云塊聚集起來,不住的旋轉(zhuǎn)著,以那藍色的劍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旋渦的中心處透出一點金黃色的亮光。隨著那旋渦的轉(zhuǎn)動,金色的光點變大了,風也刮起來,風中夾的點點碎冰到處亂飛。風撕扯著三人的衣,拉直了發(fā)。風中咧咧聲聲,呼嘯不絕,風更大了。清宇上人取出三塊面紗每人一塊將臉罩起來。防冰打到臉上。
三個人看著天空落下的唯一一點閃亮的金光,不知道如何是好。清宇上人知道云龍和秦懷玉的功力還不足以保護自己。她將兩人拉到自己的身邊,緊緊靠在一起。她握著兩人的手,不時將真元力緩緩的傳過去。金光,已經(jīng)擴散到一尺粗細。那金光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古怪的花紋,那花紋就像一只展翅欲飛的鳥。尾上火紅,清宇上人認出。這是鳳凰,她說道:“這是神器劫!你們緊靠著我,小心被波及到!”云龍問道:“清宇姨姨,什么是神器劫?真那么厲害嗎?”清宇上人道:“凡是神兵利刃,皆都有靈性。也皆要受劫。仙人中有人就是專門管這個的。他們都住在一重天,日夜注視著人間的一切變化。雷震子是專門對修行人施劫的。一般雷神則是行云布雨,對凡人用劫。他們中,最特別的是天鳳一族,他們的勢力僅次于雷震子,專門針對神兵寶器施劫,這也就是神器劫。它是各種劫中威力最大的一種?!痹讫堄謫枺骸澳且莿Χ刹贿^劫會怎樣?”清宇上人道:“若是渡不過,劍就會化成飛灰,永遠消失”
云龍突然大聲叫道:“不可以,不可以”清宇上人清楚的感覺到了云龍的異樣,她忙叫道:“龍兒!龍兒!”她的聲音,用上了渾厚的真元力,云龍緊抓著清宇上人的手松開了。
清宇上人輕輕拍拍云龍的手,道:“只要是神兵利刃,都是要受這一劫的。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等。若不經(jīng)這神器劫,那這把劍也就永遠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就像我們,不經(jīng)歷天劫,就永遠當不成神仙,就是你的法力在高。你也就只是一個人,一個修真者?!痹讫埖溃骸扒逵钜桃?,我知道!”清宇上人的目光從云龍的身上移開,手依舊握著云龍的手,說道:“好孩子——”云龍的手里,感覺到一陣陣的溫暖。手,是纖細的,在云龍看來,卻是無比的安全。云龍的心里,清宇上人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卻又是涓涓的流。
那金光更近了。三人看到,那金光竟然是那么的粗大。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從一重天是不可能落下這么可怕的東西的。很明顯,這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器劫。清宇上人說過,天鳳也只不過和雷震子的實力差不了多少,就算是所有的一重天的人加起來,這也是做不到的。
落下的光柱,直徑有十丈有余。離地面還有百丈之遠,三人就感覺到了壓力。那壓力可以說是無中生有的,空間仿佛扭曲了。他們感覺到了一股力量在撕扯他們。
風,早已經(jīng)離去。雪也不起。
面對著那光柱,他們沒有退縮。近了,更近了。三人的心跳加快,氣血充盈全身,他們輕輕的呼吸,怕打擾了什么。
光柱的速度奇快,也只是眨眼間。就離劍不足十丈了。那把藍色的劍流轉(zhuǎn)著光芒,劍身在顫抖。顫抖著,等待。劍身每動一下,三人的心臟也緊跟著抖一下。
不能再猶豫!云龍知道兩個姨姨一定會阻止他。他乘著兩人不備,手中運轉(zhuǎn)真元力,封住了清宇上人和秦懷玉的功力隨手將她們?nèi)拥桨踩牡胤??!褒垉?,你干什么?”云龍低聲道:“對不起!兩位姨姨?!闭f完,“血魂”握在手中,劍身盛起墨綠色的光彩。云龍看著天:“你算什么東西?嫉妒嗎?吃我的劍!”云龍的身影動,攬正氣,開天地,斷山河三劍連連使出。天地間浩然的正氣源源被劍吸了進去。在劍中充斥著。劍身的光芒耀眼,劍出,天地再次動搖。開天地一劍打在金色的光柱上,光柱頓了一下,云龍卻噴了口血。血落在藍色的劍柄上。斷山河又出,金光又是一頓,云龍再噴了口血。清宇上人和秦懷玉只能看著云龍在流血,她們現(xiàn)在什么也做不了。金光受了兩劍慢下來,云龍又是一招滅六合。青色的劍光直沖那金光。雖然青光看起來是那么的弱小單薄,但它依舊迎了上去。未至,云龍發(fā)出了最后的一劍——統(tǒng)萬魔。霸道的紫光,緊跟了那道綠光沖上去。云龍卻掉了下來。藍色的劍撤去了護劍的光華,云龍感覺到那把藍色的劍傳來的柔和的力量,緩緩的托著他落了下來。那力量,就像是母親的手一樣。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天空,金青紫三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天地都失去了顏色。轟隆轟隆的聲音充斥著。只希望這最后的兩劍可以擋住那道金色的光柱。那把藍色的劍圍著云龍轉(zhuǎn)著,云龍的雙眼緊閉。藍色劍掃開了落下的能量,在遠處,也就只能看見云龍?zhí)幵谝黄乃{色當中。秦懷玉問道:“姐姐,那是怎么回事?”清宇上人說道:“那劍已經(jīng)認龍兒做了主人?!薄褒垉簳粫惺??”清宇上人搖搖頭。天空中的響聲消失了,那道金光柱也變的只有兩丈粗細,它的一大半力量都被云龍打散了。金光落下,不過,它的目標不是那把劍,而是云龍。
云龍已經(jīng)沒有躲避的可能了。他的全身功力都已耗盡,無力的閉著眼睛。金色的光柱飛下,轉(zhuǎn)眼就要到了云龍身上。清宇上人和秦懷玉急叫道:“龍兒——”可惜,她們卻什么也做不了。
落下的金光觸到了云龍,強大的壓迫感使云龍明白,自己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永遠的消失。望一眼身邊飛動的藍色長劍,他不后悔。
壓力更大,云龍的身上突然發(fā)出奪目的七色彩虹。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光芒刺眼。劈啪聲聲,不時的有幾點火星爆出。天空中翻滾的黑色云塊運轉(zhuǎn)的速度更快了,金色光柱增粗兩丈,云龍身上的彩虹霞衣也更加的耀眼。一聲聲尖利的聲響,從人的心頭滑過,天地間,突然只有那七色光芒,黑云不見了,金色的光柱也不見了。七色的光合而為一,形成一片白色的光芒。一切都變成了白色,什么也看不到了。白光中,一點點的金色再次亮起。云龍在一片藍光的包圍中,升了起來。他的額頭,血紅的一點閃亮,血紅色的光芒罩住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