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藍道:“不對!這些不是吃了敗仗的官兵。你們看他們身上的鎧甲,都穿戴的十分整齊。若是吃了敗仗定不會是這個樣子!”清月點點頭道:“師妹說的有道理。那他們怎么會攔搶路人呢?”鳳藍又道:“他們八成是從軍中逃出來的?!闭f完,她到幾個官兵的近前,從腰間摸出幾塊腰牌。那邊,阿男還在求云龍,而云龍則是半點醫(yī)術(shù)也不會,要他如何去救人?靚蕓看看那個老實的鄉(xiāng)下人,心中有點不忍,雖然沒辦法,但是去看上一看,也好讓這個人心安。靚蕓拉這云龍的手道:“龍哥哥,不如我們就去看看。萬一有辦法救人呢!”說著瞟了一眼賴頭和阿男。云龍如何會不明白她的心意,他點點頭道:“好,那我們就去看看吧!”阿男急忙拜謝。鳳藍拿著腰牌交到云龍手上,“小師叔你看。這些是斬龍將軍的兵?!辟囶^忙搖頭:“斬龍將軍的士兵軍紀嚴明,怎么會有這樣的兵呢。”鳳藍問道:“這么大哥如何稱呼?你好象對斬龍將軍很崇拜。”賴頭道:“人都叫我賴頭。”眾女一聽這名字不由的一陣轟笑。賴頭晃著腦袋:“笑,笑,笑什么?不就是個名字嗎?有什么好笑的。斬龍將軍可是大英雄,大豪杰!”
靚蕓問道:“剛剛你說斬龍將軍不是在北方嗎?怎么又到了這里?還有,他真的有那么一把寶刀嗎?他真的那么厲害?”靚蕓問了一連串,賴頭白癡似的站在那里。阿男道:“請各位姑娘和云先生到我家休息吧!”
幾人由阿男和賴頭帶著上了一條小路,四個女子看賴頭很有意思,一路上便不停的逗他,弄的賴頭都不敢和他們一起走了。賴頭走在最前面,離了他們有兩三丈遠。
“這里也很漂亮嘛,不過和圣女峰卻沒的比。”玉棠道。一路上她是話最少的一個,她是屬于那類文靜的女孩子,正好和靚蕓相反。云龍和阿男打聽了一下這里的情況。從小在冰島長大,自然是不會知道這個世道有這么亂。什么土匪,官兵,打仗等等他都是第一次聽到,所以很有興致。
阿男還告訴他自己怎么救的那姑娘,又田醫(yī)生怎么說的。云龍聽后心中一驚,聽阿男一說,那姑娘應(yīng)該也是個修士,應(yīng)該是在斗爭時不小心受了傷。不過想一想,用自身的真元將對方混亂的真元壓制住,再梳理對方的經(jīng)脈,若不是擁有絕高的功力跟本就辦不到。若是有邪靈入侵,那樣兩個人便都無生機。
靚蕓問道:“你們的村子里有河嗎?”
阿男點點頭:“有?。【褪侨坏臐山?。它剛好從我們的村子邊流過。”靚蕓高興道:“真的嗎?太好了,出了一身的臭汗,去了正好洗上一澡。”云龍捏一下靚蕓的小巧的鼻子:“你不怕下去喂魚呀?!膘n蕓蹬了一眼云龍道:“蕓兒的技術(shù)好著呢!”云龍笑笑。
賴頭在前面道:“我們就要到了,過了這山就是了?!膘n蕓停下來道:“龍哥哥,蕓兒實在走不動了,好累哦。”云龍回過身過去,他扶起靚蕓,“來,我背你走吧!”靚蕓笑道:“好啊?!膘n蕓伏到云龍的背上。
清月酸溜溜的道:“唉,師妹還有人背,我們好可憐哦!”靚蕓道:“可憐什么?有本事你們也找一個?!?/p>
過得那山,天已近午。這也正是個熱的時候,天空片云也無,太陽火熱,照的地上滾燙,這里就像是個大蒸籠一樣。遠遠,便看到幾間孤單的屋子,已經(jīng)就到草帽村了。對面的草帽山一片青蔥,看的人心里一陣清涼。西面的空地上,卻多了幾百個帳篷,延綿無盡,一竿大旗高高的樹著,云龍看的清楚,上面繡著“斬龍”兒字,在清風中蕩舞不定。他道:“剛剛那幾個一定是斬龍將軍的兵,斬龍將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怎的想見見!”
“那我們直接去不就可以了嗎?”靚蕓道。
云龍把靚蕓往上掂了掂,“那樣我們不也成土匪了嗎?”
“哦——”
幾人很快就到了村邊,滾滾江水奔流不息,使人不由感慨天地,胸襟也一下子變的寬廣了,靚蕓道:“龍哥哥,你先去吧。我們要洗澡了哦!”云龍點點頭:“待會兒我來引你們?!?/p>
阿男一到家,忙著進去,道:“娘,有客人來了?!?/p>
“哦”
“云先生快些請進!”阿男作個請手,將云龍迎了進去。堂屋的墻壁之上,兩行字引起了云龍的注意。那字仿佛有只無窮的魅力一般,使人不由的想看。云龍輕聲念道:“人生本是人所求,不由天地任我行!”果然是好句,天地算什么?所謂天無道,真道唯心,不也就是一樣的道理嗎?云龍想到這里,雙眼閃動著懾人的光芒,不自覺間,他的身形竟漂浮到了半空。墻上的字跡也變的閃亮起來,然后,一個個從墻上脫了下來,消失于無形之中。
云龍的身體落下,回神一思,留這字的人究竟是何方高人?這時,恰是阿男從屋子里出來,云龍問道:“墻上的字是什么人留下的?可否告知?”阿男道:“原來是那個啊,字是田醫(yī)生留下來的。怎么,有什么不對嗎?”
“不是,可以帶我去找一下田醫(yī)生嗎?”云龍問。
阿男道:“那個姑娘,她”云龍笑道:“這個放心,她的病要到了晚上才能醫(yī)治。先帶我去找找田醫(yī)生。”阿男點頭道,“好?!?/p>
草帽山上,一片青蔥,沒有絲毫的燥熱。山間的靈力異常充裕。登上山來,在一間小舍前停下。阿男喊道:“田醫(yī)生,田醫(yī)生?!崩锩鎱s沒有人應(yīng)答。阿男進去,草藥一干東西都已經(jīng)收走了,屋子里空蕩蕩的,什么東西也沒有。
田醫(yī)生走了,什么也沒有留下。
云龍嘆一口氣,看來的確是個隱世的高人。他大概是不愿意見到同道才隱居的。
好容易找到一個修心道的人,卻是一間空舍。
“云先生”
云龍望著天,天空浩大,無邊無際。他此時就只有后悔,自己本就不該來的。也許自己若不來,田醫(yī)生也就不會走!
“我們回去吧!你先走,我去看看那幾個姑娘。”云龍說完,消失了身形,既然阿男已經(jīng)知道他們并不是什么一般的人。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了。下一刻,云龍出現(xiàn)在澤江邊。江上浩浩蕩蕩,哪里有她們的影子,云龍功力運到眼上。便見江上一個乳白色的飛梭漂浮在虛空之中,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將這里的江面罩住,而靚蕓她們就在里面。幸好的是幾個姑娘已經(jīng)梳洗完畢,穿上了衣服,否則云龍的罪過可就大了。
清月抬手收了飛梭,四人飛到云龍身邊。“龍哥哥!”靚蕓撲到了云龍身上,“蕓兒漂亮嗎?”云龍笑道:“漂亮,當然漂亮了!”其余的三人已經(jīng)知趣的飛開了,兩個人坐在湖邊,靚蕓把腳放到清涼的江水中,一蕩一蕩。江中水鳥飛起,蕩起了圈圈的波,靚蕓看著那些海鳥,問道:“龍哥哥,你有過去嗎?”
云龍笑著道:“當然有過去了,每個人都有過去!小傻瓜,為什么要這么問呢?”云龍的手梳理著靚蕓柔順的青絲。靚蕓的語氣變的有點失落,她說道:“蕓兒是個沒有過去的人。蕓兒就只有這兩年的記憶。從前的事情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師父說是從一個落難的船上把我救下來的。我有時候想,從前的我也許會更快樂,也許我有一段痛苦的回憶龍哥哥,我”
“過去的,就不要去想了。反正不都已經(jīng)過去了嗎?蕓兒,你現(xiàn)在不是很快樂嗎?”云龍摟著靚蕓的肩膀說道。靚蕓靠在云龍懷里,一切的不快都仿佛消失了,只有那胸口的溫暖和有力的心跳仿佛才是永恒的。她輕聲道:“龍哥哥,只要蕓兒和你在一起,就會很開心。龍哥哥,你以后會離開蕓兒嗎?”云龍道:“不會的,我永遠不會離開蕓兒,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一起看海,看日出,看海鷗,看星星”靚蕓閉上了眼睛,恍惚她飛在空中,嬉戲!云龍也陶醉在著里,浩蕩天地,滾滾大江,美人在懷,又有何求?
清月遠遠的看著兩人,自己何時才會尋到心中所愛呢?不禁,她有點羨慕起靚蕓來。玉棠問道:“師姐,想什么呢?”清月道:“沒沒想什么。”玉棠道:“真的嗎?你好像在看靚蕓和小師叔哦,難道你不會是也喜歡上小師叔了吧!”清月瞪她一眼:“不許胡說?!庇裉耐峦律囝^。
鳳藍嘻嘻笑道:“喔,這可是自找沒趣哦!”玉棠切了一聲,道:“我愿意,管的著嗎?”也自討一個沒趣,鳳藍梳理自己的頭發(fā)去了。
其實,小師妹和小師叔真的很陪。郎有才女有貌,簡直便是天生的一對。至少以后是沒有人來煩人了。鳳藍心道。
遠遠的看著兩人,也不知道在那里干什么。眼見這日已西偏,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雖然不想打擾兩人,但也不能把大家都晾在這里不管呢。三個人走道一對碧人身后,“喂,你們夠了沒有?我們可是連午飯也沒吃呢!”
靚蕓一驚,從云龍懷里跳起來,“好好師姐,你們不要嚇人好不好,蕓兒的心現(xiàn)在還撲通撲通的呢!”靚蕓夸張的拍著胸脯。清月笑道:“差不多就行了。你看,時候也不早了,你就這么披頭散發(fā)的到村子里去嗎?來,我們給你梳頭?!?/p>
云龍撓撓頭:“真不好意思!”
鳳藍道:“不用說了,小師叔,一切盡在不言中!”
待靚蕓梳起頭來,便似天仙一般。渾身上下無處不閃亮著光彩,幾人隨著云龍進村去阿男家。行人無不側(cè)目,如此麗人,他們那里見過。看看云龍,更是說不出的羨慕。那邊,阿男卻是早已經(jīng)迎在門口了。
“龍哥哥,那就是阿男的家嗎?”靚蕓指著阿男站的那間屋子問。云龍點點頭,小聲在靚蕓的耳邊說道:“我知道這里太簡陋了,待會兒我會給你們造間屋子的?!?/p>
其實云龍也是多慮了。靚蕓也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靚蕓問道:“龍哥哥,你會造房子嗎?”云龍笑道:“我何時騙過你?”
阿男道:“龍先生快里面請?!?/p>
進得屋來,幾個姑娘也見識了所謂的簡陋。和她們心里的簡陋一比,這里似乎更破的多。阿男的母親從里屋出來,她是個瞎子,什么也看不到。但瞎的人的鼻子和耳朵往往都非常的好使。靚蕓她們一進了她就聞到了女孩子身上的香氣,并且還從那香氣之中聞出這幾個姑娘出身高貴,不是鄉(xiāng)野之人。
她手里拄著跟黑色的拐杖,云龍一眼就看到了那拐杖的不凡。忙問道:“阿男,這拐杖是那里來的?”阿男道:“我救那個姑娘時從她旁邊的強人手里拿的?!痹讫垖Π⒛械哪赣H道:“老人家,我可以看一下這拐杖嗎?”
阿男母親道:“不就是個拐杖嘛,看就看吧!”
云龍接過拐杖,里面隱隱有真元流動。云龍運起了赤紅道,微微的觸發(fā)一下那真元,頓時銳氣騰生,似是出鞘的利刃一般。屋中空自生風,云龍忙收回功力,屋中再平靜下來。這拐杖果然是件寶貝,云龍心道。他問道:“老人家可否想讓眼睛復(fù)明?”阿男激動的問:“云先生,這真的可以嗎?”云龍道:“只要將這拐杖中的真元轉(zhuǎn)到你母親的雙眼。讓真元清洗一下眼睛估計就可以復(fù)明了!”阿男忙磕頭:“先謝謝云先生了!謝謝云先生!”云龍扶起他:“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借著拐杖一用,去救治那姑娘。之后在治療你母親的眼睛?!崩先说溃骸拔也灰o的。反正都瞎了大半輩子了,現(xiàn)在也是個快要入土的人了。那姑娘年紀輕輕就”
一陣寒暄,在阿男家意思了一下,云龍叫阿男帶他到一片空地上。四女也都一起來了,因為她們也想看一下云龍是如何造屋子的。靚蕓嘻嘻笑道:“龍哥哥,造不出可千萬不要勉強啊,蕓兒不會怪你的?!痹讫垖λ衩氐囊恍?,復(fù)又對隨來的村民道:“大家讓開點,不要靠的近了?!?/p>
眾人呼啦分開,讓出一個大圈來。云龍站在圈中,雙手也開始了動作。
隨著云龍雙手的飛舞,他周身包裹在一片乳白色的光華中。卻是他許久不用的素女禪。白色的光華越來越濃,漸漸隱去了云龍的身形,乳白的光,襯托著他。是那般的圣潔,神圣。云龍的嘴角含笑,給人一中溫馨慈愛的感覺。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他的“素女禪”已經(jīng)是六品境界了。
清月心中一陣嘆服,這小師叔果然是個奇才。自己才不過是四品境界。心道靚蕓的福氣更是不同一般。靚蕓問道:“師姐,龍哥哥怎么也會‘素女禪’?”不待清月回答,玉棠接口道:“師妹啊,你真的好笨。小師叔和師祖在冰島這么多年,師祖又對小師叔疼愛的很,當然的是把本事傳給他了。”清月道:“行了,行了,你們快看!”
順著清月手指的方向,四人看到了天空一道白光閃過。云龍的雙手絲毫不停歇,繁雜的手決便是在瞬間完成。
地面開始顫抖,隨后便像是沸騰了的水一般。天空的白光落下,凝在云龍雙手間。云龍揮出白光打在地上,轟隆一聲響。土墻從地下升起,圍成了一個封閉的屋子。云龍手間,白光乍閃。一道道的白光打在墻壁之上,那墻竟然放出了光彩。
云龍松口氣,終于是完成了。他對四女道:“好了,你們都進去看看滿不滿意?!?/p>
四女互相看了看:“怎么進去?”
云龍道:“哦,你們一掐這個印決就可以進去了。”云龍手里掐了一個印決,他的人就消失了。四女也緊隨著進去。
從外面看這個屋子并不大,可到了里面才知道這里可是大的難以想象。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這里一共有四個房間,墻壁上乳白色的光芒閃爍,照耀在身上很是舒服。
靚蕓道:“龍哥哥,太好了,我好喜歡這里!”
云龍道:“我在屋子外面下了禁制,沒有人可以打擾你們的。所以在這里你們什么也可以做?!庇^賞了一下這里的景色,云龍道:“你們先休息,我要去辦正事了?!?/p>
“我也要去!”靚蕓拉住云龍,嬌聲道。
“蕓兒,你還是不要去了。我干完了一定來陪你!”云龍說道,這次他要去的地方靚蕓還是不去的好。
靚蕓的小嘴撅的老高,“不行不行,蕓兒就要去!”
云龍也拿她沒辦法。
在村北十多里以外,是一片墳地。天空中兩道光芒閃過。落下一男一女兩個人來。他們一眼看上去也并不像是什么魔門的妖人。男子和女子都是一身白衣勝雪,說不出的飄逸脫俗。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深色的天空似乎是黑夜的魔鬼張開的大口,在著陰風涌動的墳地里更是說不出的陰森恐怖。真不知道這兩個人來這里是為了什么。那男子道:“蕓兒,我們到了?!眮淼娜瞬皇窃讫埡挽n蕓是誰?除了他們,又哪里有這樣的脫塵的氣質(zhì)?靚蕓的心砰砰直跳,要是知道來的是這個地方,打死她也是不會來的。靚蕓嚇的面色慘白?!褒埜绺?,我,我我害怕!”云龍把靚蕓攬到懷中,少女心中的一點點恐懼,正在那溫溫的胸膛融化。靚蕓不敢睜開眼睛,不敢去聽。陰風吹拂,呼嘯聲聲,靚蕓在云龍的胸膛里縮緊了身子。云龍拍拍靚蕓的頭,輕聲道:“蕓兒,別怕!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早說不要你來的,可你就是不聽!”靚蕓貼著他有力的胸膛,聽著那心跳。她的手緊緊摟著云龍的脖子,“人家就是想跟著你,和你在一起嘛!”云龍的心中,一陣溫暖。撫著靚蕓的青絲,如水一般?!笆|兒,你不要動哦。我要開始了?!?/p>
云龍飛身而起,帶著靚蕓直沖向天際。風,在耳邊呼嘯。兩個人如同是夜晚璀璨的星。云龍身體倒立,一手摟著靚蕓的柔若無骨的腰肢,一手并成掌,從天際俯沖下來。
在他的手掌上,紅色的光芒匯成了一個光球。
轟——
手掌與地面相觸。
那一聲,恍惚是天際響起的驚雷。
地面突然間塵土飛揚,不能視物。三懼白骨由地下彈到了空中。云龍單手一揮,只是輕輕一下,揭開三具白骨的頭蓋骨。待那塵土落下,周圍恢復(fù)了平靜,云龍方才落下身來。三個頭蓋骨顯出青色,點點熒光閃爍,顯然這三塊骨頭已經(jīng)是有年頭的了。云龍道:“對不起了,救人一命,你也可以上得天堂了!”他看看那三塊骨頭,又是嘆息了一聲。
綠光亮起,說不出的陰森。
云龍運起綠虹道,那便是誅鬼靈的氣勢。雖然他的道行還不很深,但那氣勢卻是極其的強盛。
綠光一現(xiàn),林間鬼火閃,星星點點,不知其數(shù)。
三塊骨頭在綠光包裹之中懸浮著,周圍的點點鬼火圍繞著它盤旋不停。云龍大喝一聲:“收!”三塊骨頭仿佛是無底的洞,鬼火透進去無聲無息。
蒼蒼天宇,此時陰風更盛。靚蕓緊縮在云龍的懷中。但她的心里依舊害怕。她的身體在發(fā)抖。云龍感覺的到,但這個時候他也是無暇顧及了?,F(xiàn)在正是煉制的關(guān)鍵時刻。點點的鬼火涌入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連成了綠色的光帶。
綠光絢麗,詭異的美。
天空的星暗了,這里只有閃動的綠光。
靚蕓努力的使自己鎮(zhèn)靜下來,但做不到。她害怕,沒有說哪個女孩子會不怕這些東西的。
云龍流下些許汗來,卻是轉(zhuǎn)瞬間為陰風吹干。他的臉色變的有一些難看,這時的陰氣連他抵抗起來都有一點吃力。手間,綠光大盛,綠虹道全力而動。
便只是片刻,綠光包裹了他的身子。周身的陰森立刻減少。
他這次本就是要煉制“鬼鐲”的,鬼鐲是一件奇寶,也是他偶然在紅狐的藏書中看到的。它的功效不僅可以作為武器,還可以震懾邪魔。他要救那姑娘,可以說這是一件不可缺少的東西。只是沒想,煉制這個東西竟這么的困難。
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一下來幾個時辰,云龍真是已經(jīng)吃不消了。他已經(jīng)沒有功力來維持三塊骨頭了。靚蕓感覺到了云龍的異樣,知道是他力竭,便將自己的真元運過去。她的真元雖然微弱,但對云龍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得到這點真元,云龍一個喘息間吸收了最后的幾點鬼火。剩下的也就不用他再多操心了。
吸收了千萬鬼火的三塊頭蓋骨煥發(fā)出璀璨的綠光,如是翡翠一般。絲絲陰森的鬼氣內(nèi)斂,感覺不到分毫。
天地恢復(fù)了顏色,陰森的鬼氣消失無形。此時,卻是良辰好景,如何可以錯過。只是這個地方遍地是碎了的墓碑,看的還是有點陰森的。云龍看了一下,心中有點過意不去。今天可是連人的祖墳都刨了,還用人家祖宗的頭蓋骨煉了器。
云龍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真元了,他便在原地坐下調(diào)息。七彩的光芒滾滾而動,中間還夾雜了一絲的黑白兩色。
靚蕓也知現(xiàn)在不能打擾云龍,靜靜的靠著云龍的胸膛,聽著他的呼吸,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身上的體溫。
云龍的真元隨著七彩光芒的流轉(zhuǎn)迅速的恢復(fù)著。彩光每閃爍上一次,他的功力就恢復(fù)上一分。須臾間,他的精力已然恢復(fù)。睜開眼睛看看靚蕓,已經(jīng)在他的懷里睡著了。輕輕的撫撫她的青絲,輕輕的,盡量不吵醒她??粗n蕓,云龍的嘴角含出一點笑容。
無月的天空,星稀墨藍。
云龍?zhí)ь^看看天色,又看了看靚蕓,再看看這里,被他搞的一片狼籍。從地上取起三塊頭蓋骨,放到手中,穿來一股冰涼的感覺,但那冰涼的氣息卻似乎是在燃燒一般。
淡淡綠光罩住頭蓋骨。這次倒是不怎么費力。三個頭蓋骨在綠光中竟是化成點點液體,璀璨的綠光閃動,按著云龍的意識,綠色的液體化成三個手鐲。“鬼鐲”終于煉制成功了!
云龍有點激動,這畢竟是他自己煉制的第一件東西。
他想要仰天長嘯,但卻是忍住了,懷里還有熟睡的靚蕓。一手拿起那鐲子。鐲子像是翡翠做成的,上面一絲黑線如煙一般飄渺,在星光下,翡翠般的鐲子煥發(fā)出迷離的色彩和不盡的魅力。云龍將一個鐲子輕輕套在靚蕓雪白的腕上。
這時的靚蕓,好美!
云龍去了外套蓋在靚蕓的身上,腳下生白,化做天際的流星向南飛去。
村中,燈火通亮。一個平靜的小村便是在這一天沸騰了。村里來了神仙一般的人物,他們?nèi)绾螘倌芷届o下去?沒有人睡覺,他們都在阿男家的院子里,想要看看云龍是如何救人的。
云龍遁光而回,也只是須臾之間。進到那乳白色光華閃爍的房間,放了靚蕓到床上,靚蕓的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云龍給她蓋好被子,把頭鉆出,“蕓兒,你好好睡吧!你睡著的樣子也很好看!”均勻細膩的呼吸,似是綿綿不盡的春風。撫撫她額前的長發(fā),看了又看,如何也是不忍心離去,仿佛是一離開就再也看不到了一般?!笆|兒,龍哥哥去去就來陪你!”云龍身影一動,閃出屋子。
那個姑娘已經(jīng)依照云龍的吩咐帶到了空地上,云龍先是祭起一個“鬼鐲”,翡翠般的鐲子在夜空中散發(fā)出柔和的青光。那姑娘被青光朧在當中,有一點點朦朧。黑亮的拐杖也閃出青光,云龍一把將它插到地上,兩件法寶組成了一個陣法,一正一邪。任是什么樣的兇靈鬼怪也休想進來。
到了近前,云龍才覺那姑娘竟是十分美麗。原先他沒有注意過姑娘的面容,現(xiàn)在一見卻是一呆。那個姑娘,長的像極了自己的母親,難道這便是上天的安排?
十三年,心中的思念,就在這一刻崩潰了。
他沒有說話,就只是看著那個姑娘,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十三年,十三年的思念,十三年的心酸。心中那無數(shù)的苦楚,又豈是可以一句了之?也許,這個時候需要的是眼淚,男兒有淚不輕談,現(xiàn)在的云龍在流淚,淚水濕潤了他的眼睛。
“娘!”
云龍的聲音嘶啞,已不成聲!
有誰可以明白他這個時候的心情?
就要崩潰了,她是你的母親嗎?只不過是長的像罷了。為何要為她而心傷?
雖然心里明明知道她不是娘,但他還是叫了一聲。心里明明知道不是,卻是依舊要心傷。
他的母親,依然在那冰島的大雪球中,再兩年,也許自己還會看到母親的。云龍定定心神,再去看那姑娘。姑娘的雙眼緊閉,嘴角卻是挑起了一絲的笑意。那笑容里,充滿了勝利的喜悅。
她很快樂嗎?
云龍不再去看,他怕自己還會傷心。
青光大剩,云龍開始了動作。他蒙上了眼睛,也許只有這樣才不會再看到,不會再去想。藍色的光芒亮了起來,像是天際的明星一般璀璨。一片青光之中,已經(jīng)不見了云龍和那姑娘的身影,除了里面的藍光外,別無他物。
混亂的真元一絲絲的從姑娘的身體里吸出來,流到云龍的身體。只是片刻,姑娘的真元就被吸食干凈,云龍雙手連動,觸到姑娘柔滑的肌膚,卻是不起半點波瀾,他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靚蕓,他的心里滿滿的都是靚蕓,再也裝不下其他的人了。阻塞了的經(jīng)脈在云龍的引導(dǎo)下回歸正途,青光之外,卻是陰風起,冰冷的感覺要人難以忍受。
一個個慘白的面容圍著青光旋轉(zhuǎn),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波波的呼嘯著沖向青光,卻是被青光無情的吸食去。他們仿佛是對那青光有一種天生的畏懼,卻又不想失去眼前的美味。天空,慘白的臉越來越多,將青光圍在當中。
空地邊上的人早已經(jīng)散去,他們何時見過如此的詭異。
一個個慘白的面龐怪笑,露出森森的牙齒。多么的渴望進到青光中去。
姑娘的靈魂,深深的藏在靈臺。云龍疏導(dǎo)完經(jīng)脈,手指點向她的前額,手中亮起了紫色光芒。如此做法卻是大費功力,但為了讓姑娘快點醒,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那姑娘的意志異常的堅定。在她的靈臺處,殘留著的一點真元竟結(jié)成一個繭,姑娘的靈魂就在那里。當云龍的真元過去時,殘留的真元竟是毫不退讓,抵抗著云龍的真元。云龍的額頭上,滲出細蜜的汗珠來,他全身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浸濕。
外面的那些慘白的面龐還在不斷的增加,他們一波波的沖擊著青光,前面的被青光一照,化成了青煙,后面的有緊隨而上,他們仿佛是不盡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一次猛過一次。青光雖利,但也有個極限,慘白的面龐將那青光撞的蕩起波來,眼見著在不能多堅持了,云龍的身體,清晰的感受著每一點變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如果再喚不醒姑娘,兩個人都有被邪物入體的危險。他的手指光芒強烈的閃爍,一團紫色的火光從姑娘的眉心進到靈臺,就在進去的剎那化做一把利劍刺在繭上。
細細的裂痕一條,延伸成兩條,三條千萬條,最終,繭砰的一聲爆炸開來,消失無蹤了。姑娘的魂魄重回肉體,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暫時依舊無法醒來,不過那些邪物卻也進不了姑娘的身體了。云龍心神一動,“鬼鐲”的青光中伸出幾條大手,將周圍的一些白臉拖了進去,青光耀眼,地下銳氣呼嘯,無數(shù)慘白的面龐消失的無蹤。
長長的舒口氣,云龍取下蒙眼的布子,也不再去看姑娘的面容,啟了兩樣法寶抱著姑娘到了那間小屋。
靚蕓還在熟睡,她的嘴角掛著笑容,“龍哥哥,人家不理你了,你好壞等等我啊”靚蕓囈語,云龍看著靚蕓,露出一個溫馨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