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情只為無情苦,一個情字,難啊說不清,道不明,放不下!它讓人痛苦,又讓人喜歡,還讓人期待——誰,能告訴他們,什么才是愛,才是情!
詩說“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边@是真的嗎?可是這里,就有一個癡情的男子,誰來告訴他,要如何解脫!
有風,輕吹。
荒草落葉在空中隨風而轉(zhuǎn),蕩啊,蕩啊
原來已經(jīng)到了秋天了。北方的秋,來的是那么的突然,讓人難以防備。昨日里樹上還是深綠的葉子,今天就已經(jīng)落了。時間過的真快。云龍估計了一下,離開冰島已經(jīng)是一個多月了。看來今年,是趕不上回冰島看母親了。
飄揚的長發(fā),幽怨的眼神,在西下的陽光里
半晌,月靈兒道:“龍兒,給小姨背首詩吧!”云龍見著月靈兒幽怨的眼睛,不知道是誰,將一個女子傷的這么的深?!靶∫?,你來撫琴,我來唱一首好了!就湘夫人吧!這個浪漫我們不都是在憧憬嗎?”
月靈兒想了想,她也很喜歡湘夫人,自己也常唱。卻不知道云龍跟她多日,知道她喜歡才如此的。只是希望不要她太過傷心而已。也許,這樣可以暫時的忘卻吧!她的手輕輕一招,琴飛到手中,她將琴抱在身前彈開,聲聲如豆,清麗無雙??烧f是妙音回谷,三日不絕,放眼天下,能于其一較高下的恐怕還未出世吧。就聽琴音流轉(zhuǎn),天空竟有彩蝶飛來。
美麗的蝴蝶繞著兩人飛舞,云龍也唱起來,“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鳥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暮鲑膺h望,觀流水兮潺湲。麋何食兮庭中?蛟何為兮水裔?朝馳余馬兮江皋,夕濟兮西澨。聞佳人兮召予,將騰駕兮偕逝。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蓋。蓀壁兮紫壇,匊芳椒兮成堂。桂棟兮蘭橑,辛夷楣兮藥房。罔薜荔兮為帷,薜蕙櫋兮既張。白玉兮為鎮(zhèn),疏石蘭兮為芳。芷葺兮荷屋,繚之兮杜衡。合百草兮實庭,建芳馨兮廡門。九嶷繽兮并迎,靈之來兮如云。捐余袂兮江中,遺余褋兮澧浦。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時不可兮驟得,聊逍遙兮容與。”
云龍的聲音渾厚有力,卻又不缺柔情。高亢的歌聲充斥天地。一聲聲歌,如是從天外而來,并不是云龍口中發(fā)的聲。湘水之神的愛戀,在他的演繹下,更生光彩。一句句,皆出肺腑,真情流露。
都是用情的人,歌聲里的絲絲縷縷的感覺若隱若現(xiàn)。只要彼此相愛,不在一起又如何?
陶醉于琴歌之中,忘乎了所有。
手指,如是花間的蝴蝶翻飛,真正的蝴蝶,卻似乎成了花叢,兩景相易,竟別有趣味。月靈兒眼中含情,似乎回到了過去,那快樂的時光。第一次聽湘夫人時,對那中浪漫的愛的向往和憧憬此時,也只有手指還有一點點的感覺,她已經(jīng)融化在音樂里了,她的琴技高超,但云龍的歌聲卻是渾厚與柔情相合,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流淌。
因為是心有所愛,所以這歌也就美到了及至,琴也彈到了及至。融化了的人,感覺自己消失了,但有確確實實的存在。天,地,人,陰陽五行,兩極邊化,都融合在了一起,整個山谷。都充滿了一片美妙的愛的空氣。
被歌聲融化了的,還有風,秋風不再悲涼,仿佛有了生氣。
輕輕的,恍惚是情人的手,拂過面家,撩起了她的長發(fā),那美麗的女子含著笑,風中,有百合在勝放。飄揚的長發(fā),是否在述說,述說一段凄涼而美妙的愛情?愛情是美妙的,但有多少人為它傷了心?癡情的男子放聲歌唱,風過來,將歌聲送去給那個心愛的人!
是什么,讓你如此的癡迷?
是誰,深深的刻在你的心里?
拔高了琴聲,白皙的纖細的手指信手而動,卻又是那么的美妙,她整個人都成了美麗的女神,整個人都是那么的神圣。月靈兒不知道周圍是否還有風,也不知道那輪日是否已經(jīng)落山了。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不存在了!
云龍負手,突然飛到半空,天外而來的聲音更加的豪邁,更加的柔情似水,仿佛要將一切都融化
他的腳下,生出七道光芒,赤,橙,黃,綠,青,藍,紫依次閃動,好不美麗。而云龍對這一切卻并不知曉。他繼續(xù)唱著,他知道,自己的歌是唱給蕓兒的。聽到也好,聽不到也好,這也是他的一片赤誠之心!
風,依舊。
但風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風了。
那撩起了人的長發(fā)的,一絲一縷,香氣飄飄,風怎么會懂得人間之情?如若風知人間情,那風,也就不再是風,云也不再是云了!
一陣寒氣,秋天的夜是涼的,它讓人感覺到一點點的凄涼,一點點的孤獨。云龍不喜歡秋天,因為那里有太多讓人心碎的記憶,它的悲涼,讓人忍不住去回憶
蕭蕭之秋,落木不盡!
風中,貼著地面飄蕩的,可是落了的葉子
一曲終,回思那美妙的感覺,不由心里感覺尤意未盡。
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天色這個時候是蒙蒙隆隆的,秋天的天空上,也是一樣的凄涼,除了一輪明月和幾顆殘星,再無其他。深邃的天空,像是人的眼睛,云龍的記憶里,蕓兒的眼睛似乎也是這樣有魅力的。天高風淡,這就是秋。任著風吹拂,將心里的不快隨風去罷!
月靈兒仰頭,望天!美麗的眼睛里不知道在看著什么,稀疏的星倒影在當中,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是那么的明亮。長長的睫毛,在風中搖曳,大概也只是這樣的美人,才配有著如此修長,美麗的睫毛吧!
深深的呼吸,高聳的乳峰一個起伏,藍衣似乎也亮了一下。柔軟的衣帶和裙隨著風,獵獵的響。她收回了目光,掃了這里一眼,看的極仔細,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眼神里,是一些不舍。畢竟在這里已經(jīng)生活了六年!
“要走了還真有點舍不得呢!怎么說也都是幾百歲的人了,悲歡離合早已經(jīng)見的多了”月靈兒輕聲道,聲音軟綿綿的,很是好聽,有淡淡的憂傷在其中,聽的人也是一陣難過,心中不怎么舒服。
云龍身子動了動,卻沒有去看月靈兒,似乎是有一點點不敢面對?;蛟S自己當時不沖動,也就不會來這里,如果不遇到小姨,她也就不會這么傷心了兩個傷心的人在一起,只會更家的痛苦。也許自己是犯了一個不可能被饒恕的錯誤。他的聲音略微有一點嘶啞,“小姨,或許我們見面,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啪——”
一聲脆響。月靈兒給了云龍一巴掌。但看到云龍腫起的臉,心下又是后悔,又是心疼。急忙伸手撫摸云龍紅腫的臉,輕輕的給他揉揉,一邊柔聲道:“是小姨不好。你不會怪小姨吧!”云龍搖搖頭,眼睛里有淚水,只是擒著,并沒有流出來。
“都是小姨不好!小姨不是故意的,我,我太激動了!還疼嗎?”月靈兒輕輕的揉著云龍紅腫的面頰,眼神里極是關切。云龍低聲道:“龍兒永遠不會怪小姨的。是龍兒亂說話,一切都是龍兒不好!”月靈兒道:“怎么可以怪你呢?你知道這幾天其實是很高興的嗎?誰又沒有傷心的事?和人說一說,心里也就好過了。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天,我也沒有了一個人的孤獨寂寞,怎么能說傻話呢?”月靈兒看著云龍的眼睛,盡是溫柔,恍惚春風一樣,云龍哽咽幾聲,月靈兒取手絹給他擦擦眼淚,微笑道:“這么大的人來還哭,也不害羞!這個你戴著,以后想小姨了,就把真元輸進去。這個項鏈和我的耳墜本是一種東西制的。你一輸真元,它們自然就有感應,那樣就可以找到我了!”月靈兒說著,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閃著璀璨銀光的項鏈給云龍戴在脖子上,項鏈漂亮華麗,云龍一戴上就知道,這項鏈絕對不一般,他感覺到了里面龐大的靈力流動。
整條項鏈是由極小的珠子穿成的,每一顆都發(fā)著銀光,這絕對不是什么珍珠之類,一層層的交織,成了半寸多寬,粗看上去像是一條銀帶,在頭前,是一顆藍色的寶石,很大,像是貓眼。如同天空的藍色一樣的深邃,深邃的像是人的眼睛。云龍感覺到的靈力也是從那里發(fā)出的。
緊緊戴在脖子上,項鏈上還有著月靈兒的體溫和體香。云龍感覺有一點點不習慣,本來就沒聽說過男人戴項鏈的。他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小姨,哪里有男的戴項鏈的?再說,這個也太貴重了。小姨難道不和我一起嗎?”
“我去大日劍派另有事情。再說,到時候那么多的人,想找也不方便。辦完了事情,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再說,我是怕你有什么意外。有了這個項鏈,我就能夠知道你在哪里,心里也就塌實!聽話,知道嗎?就一條項鏈,沒有人笑話的。誰要是敢笑,我割他的舌頭!”月靈兒說道。
云龍道:“小姨到大日劍派有事嗎?”
月靈兒用手攏了攏風吹散了的頭發(fā),素手劃過烏黑的發(fā),有著說不出的嫵媚,也許再修煉,這天生的媚惑也是無法根去了。月靈兒現(xiàn)在很少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平時媚惑的氣質(zhì)也收斂起來,和常人沒有什么不同,但也會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微微的流露出一些來。云龍從小就在紅狐身邊,后來又是清宇上人和秦懷玉照顧著,兩人也都是一代美人,天下少有的艷色。所以,云龍也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就停月靈兒聲有幽怨,說道:“我要去找那個負心人。一切事情都有個結(jié)束。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是要說清楚了!”云龍一手抓住撫著自己面頰的手。說道:“小姨。不如讓龍兒和你一起!”
月靈兒搖搖頭,柔聲道:“你有這份心已經(jīng)很好了。你去了不也幫不上什么忙嗎?何況,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如何能假與他人!圣女峰的那些姑娘們也都是頭次下山,法術大會期間人多且雜。你雖然是名義上的小師叔,但也應該保他們周全才是。如果她們有了什么閃失,那蕓兒還會原諒你嗎?”
云龍一聽,也就作罷,但一聽靚蕓不在大日城,急忙問道:“小姨!你怎么知道蕓兒不在大日城的難道,小姨,你見過蕓兒了是不是,是不是?”
看著云龍急切的樣子,月靈兒心下一陣感動。如果有個人能這么對她,能有多好!可是當初,那個人是個負心的人,他會想著自己嗎?慘淡的一笑,心間無限的悲傷和失落。她怕云龍看到,忙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笑笑,說道:“我沒有見過,真的!我們都是女孩子,所以她心下怎樣,我能感覺的出來。她一定是回了圣女峰,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里哭呢!”
“小姨,真的嗎?”云龍問到。心里是激動,還是什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狠不能現(xiàn)在就飛身回到圣女峰,去見龍兒。就是受到清宇姨姨的責罰,也沒什么,他只是想快點見到那個夢里還叫著她的名字的姑娘。
月靈兒溫柔的笑著,眼波如水,清澈的如同天空一樣。那樣柔和的眼睛,溫溫的愛,使云龍的心里一陣溫暖。她柔聲道:“真的!真的你們的誤會,小姨會給你去說清楚的。眼下還是去大日劍派要緊!”云龍點點頭,又道:“小姨,你說你辦完了事情就會去圣女峰?那么,以后是不是會和我們一起回冰島,一起生活呢?”云龍一臉的興奮。
“去,去清宇那丫頭脾氣壞,我可怕龍兒受了皮肉之苦。再說了,我若不去,你們的誤會可就大了?,F(xiàn)下這里我已經(jīng)是無法呆下去了,以后也就只好回冰島照顧姐姐。那里還有清宇丫頭,人多了就不寂寞了。自己也就不會胡思亂想”月靈兒雖然在笑,但笑容里,卻是有一些看不到的憂傷。
云龍卻是高興的,他差一點就跳起來?!暗热チ吮鶏u,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比這世間強的多?!?/p>
月靈兒撫摩著云龍的頭發(fā),道:“好。我們就給你們守著安樂窩,什么時候在外面玩的倦了,就回去住上幾天”
云龍道:“我會日日陪著你們的!”
月靈兒笑笑,如是百合盛放,美不可方物。世間的所有,似乎都失去了光彩,她手指點點云龍的額頭,笑道:“凈是孩子話,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呢?不過,小姨真的很高興。男子漢當有所作為,怎么可以將你留在冰島呢?想要修行,就要看透人生百態(tài),對我們修煉心道之人,尤為重要!”
云龍嘿嘿笑道:“龍兒只是不想離開幾位姨姨!”
魔門之中,那個神秘的大廳。其實,這里就是“逆天殿”,只不過這個名字已經(jīng)成了傳說,就是歐陽木德也不知曉。當年,其家的先人巨石立碑放在圓臺之上,書“逆天”二字,因此得名“逆天殿”。此時,歐陽木德依舊站在那圓臺之上,負手立著,雙眼紅的妖異,一陣陣的狂怒氣息沖體而出。
修羅站在他的身后,木然前望,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只是對歐陽木德發(fā)出的氣勢很是敏感,她的身體突然震了震,目光望了過來。
圓臺之下,“噬天杖”的紅光沖天,困仙陣釋放出的紫氣顯的有些微弱??諝庵?,紫紅兩色僵持,魔氣陣陣,兇險到了極點。如果是紫氣稍微弱上一分,那么這些弟子將不會有一個活命,都會被“噬天杖”吞噬。所以,他們都不敢有絲毫的保留,功力全面發(fā)動,每個人都發(fā)出了十二分的力量,才勉強抵擋住了驚天紅光。
紅光紫氣,翻滾不休。
紅,紅的妖艷而詭異,就像是現(xiàn)在歐陽木德的眼睛一樣。
紫,紫的如萬魔咆哮,他們的確憤怒,因為地面上,有三排尸體。
三排,一百多人。這其中,自然有他們的朋友,甚至是親人活著。他們憤怒的咆哮,發(fā)泄著心間的怒火,報仇的欲望支撐著他們,竟是將紅光壓下去幾分。歐陽木德為什么會眼紅,為什么會憤怒?一根“噬天杖”要了他一百多人的性命!不知覺中,他竟然被挑起了心里的桀驁來,“噬天杖”乘機影響他的心志,這時候,他竟然也像是“噬天杖”一般,想要將天地吞噬而空!
放眼天下,唯我獨尊!
他的氣質(zhì)改變了,修羅知道。面紗之下,不知道她是怎樣的臉色。但她的眼睛里,卻有一絲的慌亂,但隨即就恢復了清明,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她的眼睛,掃過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的面色是慘淡的清白色,皮膚干枯,拈在骨頭上,就像是風干了一般。他們渾身的精血真元,被“噬天杖”生生的吞噬了,一百多的生命,就在這一刻消失了。
主持困仙陣的弟子幾乎已經(jīng)無法再堅持了,那妖艷的紅光在僵持之中,不斷的吞噬著他們的真元,稍靠近一些,就感覺全身的精血如是沸騰,不能自己。有前面死去的人做例子,他們并不敢上前,只是遠遠與之對抗。慘白的臉色,驚恐的眼神,他們不相信,世間竟有如此可怕的東西,可是今天他們看到了,親眼看到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