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南疆點點頭,改口道:“是是是,我要盡一切力量,去幫虎子哥……”
這時,另一邊的虎子期期艾艾地跟凱斯說:“凱斯小姐,聽說你以前當過兵,還是很厲害的那種,叫什么‘三角板’特種部隊,女孩子當兵,很艱苦吧?”
凱斯“哼”了一聲,說:“虎子,你跟我套近乎也沒用,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從現(xiàn)在起,你做你的,我做我的,這次任務做完,你我就是路人,所以,你能離我多遠,就請你離我多遠?!?/p>
衛(wèi)南疆推了推胖子,說:“聽見沒,凱斯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無論是誰,都拒人千里之外,虎子哥真要有什么想法,唉,恐怕我也幫不上什么忙。”
胖子“唔”了一聲,便沒了聲息,想來是已經(jīng)睡著了。衛(wèi)南疆又聽了一會兒,沒聽到虎子和凱斯說什么話,自己也睡了。
十二點還差一刻,朱笑東輕輕搖醒了胖子,輪到他們倆值守了。
胖子迷糊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一睜開眼就向虎子和凱斯兩人先前值守的地方看去,這一看,胖子的嘴巴就成了O形。
不知什么時候,虎子跟凱斯把兩床毯子合在一起披了,相依相偎地坐在一起。
好一會兒,胖子才回過神來,就想叫醒衛(wèi)南疆,卻被朱笑東搖手制止了。
胖子悄聲問朱笑東:“現(xiàn)在怎么辦?”
朱笑東明白胖子的意思,虎子好不容易和凱斯相依坐在一起,要是驚擾了他們,實在對不起虎子。
朱笑東想了片刻,回自己的帳篷,拿了自己的毯子,輕輕走過去,想把毯子披在虎子跟凱斯身上。沒想到毯子還沒披到兩人身上,兩人突然站了起來,根本就不是凱斯跟虎子,而是杰克和加里森。
朱笑東嚇了一跳,待看清是杰克跟加里森,奇怪地問道:“怎么是你們兩個?凱斯跟虎子呢?”
杰克甕聲甕氣地說,他們兩個也想一起值守,但是朱笑東已經(jīng)睡了,想跟他商量,不好意思去打攪他,虎子跟凱斯兩人守了不久,他們就主動來值夜了。杰克還怕朱笑東不信,讓朱笑東去檢查檢查,虎子跟凱斯都好好地睡在各自的帳篷里。
胖子去看了一下,回來跟朱笑東說,凱斯跟虎子兩個真沒事,睡得正香。
朱笑東這才跟杰克和加里森說,他們兩個抬著箱子走了一天也挺累的,先回去睡,自己跟胖子不太累,又睡過了,再回去也睡不著,說了好幾分鐘,杰克跟加里森才道了謝,去睡了。
朱笑東跟胖子守了兩個小時,衛(wèi)南疆就來接班了。朱笑東跟胖子剛要回去睡個回籠覺,衛(wèi)南疆“咦”了一聲,對朱笑東和胖子說:“東哥,胖子哥,你們看,那是什么玩意兒?”
朱笑東和胖子聞言,回頭看去,只見遠遠的,大約是白天跟渡邊那家伙打架的那道山梁上,忽隱忽現(xiàn)出現(xiàn)了兩個藍幽幽的光點。
光點藍幽幽的,就像晚上用手電光照在貓狗等動物的眼睛一樣,藍幽幽的有些嚇人。
朱笑東看了一陣,笑著說:“這么遠,也看不清是什么,不會是‘鬼火’吧?怎么,小衛(wèi),你害怕?”
衛(wèi)南疆“嘁”了一聲,說:“東哥,你當我是才出道的雛兒么?鬼火我見得多了,就是真有鬼,我都能跟他玩玩,我會怕?”
胖子盯著那兩點忽分忽和,飄搖不定的鬼火般的光點,沒來由打了個寒噤,轉頭對朱笑東和衛(wèi)南疆說:“東哥,小衛(wèi),我怎么瞅著那鬼火渾身起雞皮疙瘩,就像真見了鬼似的……冷嗖嗖的。”
衛(wèi)南疆拍了胖子一下,笑著說道:“胖子哥,你可別嚇我,你這一說,連我背上都嗖嗖地直冒涼氣?!?/p>
朱笑東知道這倆家伙又在胡說八道,當下笑著說:“別鬧了,不就是馬上要下雪了,吹冷風了么,什么鬼啊神的?!?/p>
胖子伸出手,接了一下,果然,一片雪花落在手心里。遠處那兩點飄忽不定的光點,就像怪獸的兩只眼睛,盯著朱笑東他們的宿營地看了好一陣,消失不見了。
衛(wèi)南疆嬉笑著對朱笑東說道:“東哥,胖子哥,要不,咱們過去看看,是鬼,就抓來陪我玩玩,要是怪,嘿嘿……就養(yǎng)著,當個寵物!”
朱笑東搖搖頭,說:“別鬧了,明天還要趕路呢,再說,無論它是鬼還是怪,又沒招惹我們,管它干什么?!?/p>
胖子也說:“算了小衛(wèi),要是近的話,我們就陪你去了,那里離這兒有小半天路程,又下雪了,現(xiàn)在又看不見那玩意兒了,別等過去了,回來找不著路,還是睡覺舒服?!?/p>
胖子說著,打了個呵欠,自顧自鉆進帳篷,不一會兒就傳出鼾聲。
朱笑東也想去看看,只是那兩個光點已經(jīng)滅了。朱笑東只得叮囑衛(wèi)南疆留神點兒,有什么事就大聲叫,然后也去睡了。
朱笑東睡下沒多久,外面就傳來“啊”一聲慘叫,叫聲凄慘至極,就像是有人被生剮活剝,臨死之際發(fā)出來的,叫得尖利凄慘,讓人毛骨悚然。
朱笑東一骨碌爬了起來,連衣服都沒穿好,掀開帳篷大叫著:“小衛(wèi)……胖子……虎子……凱斯小姐,杰克,加里森,你們怎么樣?。俊?/p>
胖子和虎子也聽到慘叫,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來,一邊應著朱笑東,一邊喊著其他人的名字,一時間,營地里一片混亂。
還好,天色已經(jīng)微明,昨晚衛(wèi)南疆接班之后,下了點兒薄雪,返照著即將到來的晨曦,不至于讓大家黑燈瞎火地胡跑亂竄,大家亂了一陣,也就平靜下來。
朱笑東等大家安定了下來,發(fā)現(xiàn)衛(wèi)南疆跟渡邊兩個人不見了,渡邊的帳篷雖然離這里稍遠,但帳篷緊閉,沒看見渡邊的人影,有可能是在里面穿衣服,反正那家伙也不大合群,大家也就沒去管他。倒是衛(wèi)南疆,他是值最后一班的,怎么沒出來應個聲。
朱笑東和胖子打開衛(wèi)南疆的帳篷,帳篷里空空如也。朱笑東等人大急,立即四處高喊:“衛(wèi)南疆……小衛(wèi)……你在哪里……”
營地里沒見到衛(wèi)南疆的影子,朱笑東決定擴大搜索范圍,反正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朱笑東、胖子、虎子三人叫著衛(wèi)南疆的名字,慢慢擴大搜索范圍。
不一會兒,凱斯就發(fā)現(xiàn)了衛(wèi)南疆。朱笑東一見衛(wèi)南疆安然無恙,劈頭就問:“小衛(wèi),怎么回事?你沒事吧?”
衛(wèi)南疆正提著褲子,喘著粗氣,“嘿嘿”干笑,對朱笑東等人說:“我不就出來拉泡屎么,用得著這么大陣仗嗎?”
“拉屎?”朱笑東沒好氣地道,“你剛才為什么不出聲,害得我們……害得我們……”
衛(wèi)南疆振振有詞:“東哥,隊伍里有女士,我能讓人看著我干這事么?加上剛才我正憋著口氣想要痛快,怎么出聲兒?。俊?/p>
聞聲趕過來的杰克和加里森往衛(wèi)南疆身后看了看,發(fā)現(xiàn)地上還真有一堆冒著熱氣的玩意兒,顯然是剛被衛(wèi)南疆拉出來的。
既然衛(wèi)南疆沒事,朱笑東等人都松了口氣,大家一邊往回走,一邊問衛(wèi)南疆:“小衛(wèi),你不就是方便一下么,怎么跑這么遠?離營地都好幾百米了!”
衛(wèi)南疆一笑:“不是說過了么,營地里有女士,要是離得近了,正趕上她也出來方便,那多尷尬啊。為了安全起見,我就多跑了幾步。”
朱笑東想了想,雖然覺得衛(wèi)南疆的解釋還算說得過去,但是細細想來,總有那么一點別扭,到底別扭在哪里,他又說不出來。
倒是凱斯,在快要進入營地的時候,才冷冷地開口問衛(wèi)南疆:“小衛(wèi)先生,剛才我們大家聽到一聲慘叫,你聽到?jīng)]有?”
“慘叫聲?什么慘叫聲?我什么也沒聽到啊?!毙l(wèi)南疆詫異地回答道。
“沒聽到……”朱笑東心里一突,剛才那聲慘叫那么大聲,怎么會聽不到?衛(wèi)南疆應該不會那么耳背吧,他是不是在隱瞞什么?
衛(wèi)南疆解釋道:“我是沒聽到,不過也有這個可能,營地是在山谷里,有響聲的話回音疊加,聽起來聲音更大,但是在外面就不一定聽得見了。你們說的慘叫聲,我沒聽見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朱笑東觀察了一下,宿營的地方就像一個筲箕,本身面積不大,也就百十來平,底部靠大石頭的地方,與筲箕沿確實存在不低于兩米的差距,只是坡度很緩,進出底部不吃力而已。按衛(wèi)南疆的說法,他遠在幾百米外,沒聽到那聲慘叫,也有可能。
凱斯和杰克、加里森都不大相信。
衛(wèi)南疆解釋了他沒聽到慘叫聲后,又緊張地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嗎?”
朱笑東答道:“我們都聽到一聲慘叫,叫聲凄厲,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們也不知道,都在找你,還沒搞明白出了什么事?!?/p>
“胖子哥跟虎子哥呢,他們怎么樣?”衛(wèi)南疆一臉緊張地問朱笑東。
“他們沒事,去反方向找你去了,應該回來了吧……”正說著,就看見胖子跟虎子從對面的緩坡回了營地。
衛(wèi)南疆這才吐出一口氣,“還好,只要大家都沒事就好?!?/p>
出去找衛(wèi)南疆的人都回來了,天色已經(jīng)大亮,也不能再睡了。胖子張羅著煮早餐,其他人收拾自己的帳篷背包。
收拾了一會兒,杰克突然道:“怪了,怎么沒見到渡邊?”
他這一問,大家都是一愣,渡邊那小子一向招人厭,沒人愿意搭理他。杰克這么一問,大家才想起來,一直沒見到渡邊。
難道渡邊也沒聽到那聲慘叫?如果衛(wèi)南疆是因為出去方便,離得遠沒聽見,渡邊一直在營地,不可能也沒聽見吧?
就算渡邊睡得死,那聲慘叫沒驚醒他,但是五六個人在營地里大喊大叫,搞得雞飛狗跳的,他也沒聽見?天都大亮了,他還不起來收拾行裝準備上路?
朱笑東和凱斯他們對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每個人都很疑慮。只有胖子一邊熬菜粥,一邊不屑地說道:“那小鬼子,死了活該,誰有空去理他……”
朱笑東放下手里的活兒,慢慢向渡邊的帳篷走過去。其他人也放下正在整理的帳篷、背包,跟在朱笑東身后,一起去看個究竟。
高原上的空氣清新冷冽,直到六個人站到渡邊的帳篷外,才隱隱聞到一股腥味,血腥味!
眾人心里一沉:渡邊出事了!
杰克和加里森拉開渡邊的帳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朱笑東差點吐出來,眼前的一幕,簡直不忍直視。
帳篷里到處是血,一把登山雪鎬前面鋸齒狀的刃口,完全插進渡邊裸露的胸口,渡邊的手緊緊握著登山鎬,另外幾處傷口,全在致命處,傷口汩汩地往外冒著鮮紅的血沫,慘不忍睹。
凱斯上前拉了一下登山鎬,沒拉動,估計是渡邊在其他致命處受到打擊后,死死攥著登山鎬。杰克也去試了試,也沒能把那登山鎬取下來,杰克又摸了摸渡邊頸部脈搏,搖了搖頭:“已經(jīng)死透了。”
虎子何時見過這么慘的場面,一屁股坐在地上,吐了個上氣不接下氣。別看衛(wèi)南疆平日里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見到這種場景,也不由往后退了好幾步,不住地干嘔。
凱斯一言不發(fā),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臉更冷得怕人,杰克跟加里森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對望了一眼,鎮(zhèn)定地拉上帳篷的拉鏈。
要說殘酷,朱笑東在長白山被困時,見過大胡子他們吃人肉,此時見到渡邊的死狀,雖凄慘,但遠遠不如被大胡子他們吃的那兩個同伙,至少,渡邊還是個全尸。
朱笑東還算鎮(zhèn)靜,只是心中疑惑,到底是誰殺了渡邊?渡邊身手不弱,誰能無聲無息地殺了渡邊,還把他弄得這么慘?
一直忙著做早餐的胖子聽說渡邊死了,剛開始還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隨即也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