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歷1462年5月10日,自4月22日開始,鐵血軍團(tuán)圍攻東京整整一十八天,清晨,我和眾將在太子府大廳中議事,在這十八天當(dāng)中,我們雙方都是死傷慘重,困守在東京的十八萬將士,死傷八萬三千余人,目前能夠有再戰(zhàn)之力的僅十萬人左右;當(dāng)然,我們換回來的是估計有十五萬左右的鐵血軍團(tuán)士兵永遠(yuǎn)地留在了東京城下。但是,城中的箭支已經(jīng)消耗過半,城墻也有多處破損,士兵們早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連日廝殺,就連像梁興這樣功力深厚之人,也快要頂不住了,而我同樣是體力透支……我正在大廳里安排接下來的防務(wù),突然一個傳令兵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來,臉上帶著喜色:“殿下!報告殿下!鐵血軍團(tuán)退兵了!”
“什么?再說一遍!”聽到這個消息,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時扶案而起。
“報殿下,鐵血軍團(tuán)退兵了!”
“萬歲!”大廳中一陣歡呼,我一下子呆坐在椅中,看著廳中幾近瘋狂的眾將官,我腦子里一片空白,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難道我的援兵到了?我掃視了一下大廳,發(fā)現(xiàn)梁興、鐘離師、伍隗、鐘炎和仲玄的表情和我一樣,一臉的疑惑。不對!這里面有問題!
“立刻派探馬出城!”我厲聲喝道:“查清東京附近有沒有其他的軍隊!命令各部,將不離甲,兵不離刃,不得離開城樓,嚴(yán)加防范,就地休整!毛建剛、王朝暉、寧博遠(yuǎn)你們?nèi)肆⒖糖巴鱾€城門,不得讓任何人出入,違令者斬!”廳中諸將一下子安靜下來,臉上雖然帶著疑惑,但是毛、王、寧三人還是領(lǐng)命而去……我看著一臉疑惑的眾將,正要開口解釋,傳令兵進(jìn)來報告,在一家富商的地窖中,發(fā)現(xiàn)大批的黑油,數(shù)量在兩萬桶左右,大家不知道如何處理!我一愣,連忙起身,“鐘離參軍,伍先生,你們給大家解釋一下!大哥,我們前去看看!”說完拉起梁興就向外走去。
來到那個富商的地窖,我看到眼前一桶桶的黑油密密麻麻地擺放著,這種黑油燃燒力極強,許多軍火商用它來提煉炸藥,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這些黑油,對于今后的防守,我就更加有信心了!我轉(zhuǎn)身對看守這里的一個百夫長說:“告訴那個富商,這些黑油,朝廷征用了,價錢嗎!不會讓他損失,照價給他!”說完我扭頭就要出去,那個百夫長領(lǐng)著一個富商模樣的人連忙走上:“殿下,這批黑油就是這位錢老板的,他說,他愿意將這些黑油捐獻(xiàn)出來,不要報酬!”我停下腳步,仔細(xì)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商人,“那多謝錢老板了!錢老板如此為國出力,讓許某真是感激不盡!不知錢老板有什么特殊要求嗎?”
“小人是個軍火商,連日來目睹將士們浴血奮戰(zhàn),殿下更是大展神威,想來那些逆賊必敗無疑,這些黑油小人原本是要提煉炸藥,但現(xiàn)如今就將它獻(xiàn)于殿下,希望能對殿下有所幫助!只是……”我微微一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有什么要求就說,只要在我能力范圍之內(nèi),我自會幫忙!”
“小人之子錢悅,數(shù)月前因與他人沖突,失手將人致殘,被關(guān)于大牢,小人只有這一子,還請殿下……”錢老板有些臉紅。
原來是這事,我朗聲說:“這事好辦,這樣吧錢老板,待到眼前的事情過去,我會替你處理,盡快讓令公子與你團(tuán)聚,你看可好?”
“多謝殿下!”錢老板立刻向我跪下。
我扶住他,又夸獎了幾句,和梁興離開錢宅,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問梁興:“大哥,你怎么看這件事?”
“挺好呀!錢老板的要求并不是很過分呀!”
“我說的不是這件,是南宮飛云撤軍這件事!”
“哦!鐵血軍團(tuán)突然撤兵,如果不是我們的援軍到了,那必有其陰謀,我想大概是要麻痹我們,然后給我們一個突然襲擊!”
“英雄所見略同,其實我想他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只看那些將領(lǐng)的表現(xiàn),就可以想象下面士兵的反應(yīng)了,不過這個錢老板在這個時候?qū)⒑谟瞳I(xiàn)出,想來也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梁興聽了我的話,也不禁點頭稱是。
回到太子府,探馬回報,沒有發(fā)現(xiàn)在東京有任何軍馬,連鐵血軍團(tuán)也不見了。我不敢松懈,命令城中的戒嚴(yán)繼續(xù)。接下來的五天里,東京城風(fēng)平浪靜,鐵血軍團(tuán)沒有再回來,從表面來看,危機似乎已經(jīng)解除。由于城門持續(xù)緊閉,城內(nèi)已經(jīng)是怨聲載道,人就是這樣,當(dāng)危機來臨之時,大家可以同心協(xié)力,但是當(dāng)危機過后,每個人又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不光是那些百姓,就連軍中諸將也是滿腹牢騷。但是,我不敢開城門,至少在援軍沒有來之前,我不敢。我知道我不可能永遠(yuǎn)戒嚴(yán),但是我更相信南宮飛云是忍不了多久的!
在南宮飛云撤兵后的第八天,群臣上奏高占,連日征戰(zhàn)使得東京已封閉了二十余日,城中的已有大批的人聚在城門,要求出京,如再不打開城門,勢必激起民變,雖然我在殿上據(jù)理力爭,然而由于我無法拿出強有力的證據(jù),再加上有人在中間興風(fēng)作浪,高占只得下令打開城門,恢復(fù)東京的交通??粗菐脱笱蟮靡獾幕斓皞儯倚闹姓媸怯逕o淚,浴血二十余日,近十萬將士的性命,也許就要被這幫人毀于一旦……
我悶悶不樂地回到太子府,宣布了朝廷的決定,眾將群情激憤,然而卻無能為力。我下令雖然取消戒嚴(yán),但是所有的人不得放松警惕,同時派出大量的流星探馬出城刺探軍情,京中各部不得放松,時刻準(zhǔn)備南宮飛云的突然襲擊。當(dāng)晚在我的命令下,所有的人都休息了,連日的大戰(zhàn),他們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恢復(fù)一下各自的精力,也許這次南宮飛云的退兵是件好事,至少可以使這些將軍們恢復(fù),因為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開始下一輪的血戰(zhàn)了。我獨自坐在大廳中,說實話我也很疲憊,除了要對付南宮飛云的鐵血軍團(tuán),還要和朝中的那些人斗心眼,其實這才是最累的。我閉上眼睛,一邊放松自己的身體,一邊暗自盤算下一步的行動,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我的神經(jīng)立刻緊張起來,但隨著腳步聲離近,我的鼻中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而且我感覺到對方并沒有任何內(nèi)力,我一下子明白了是誰來到了廳中,在這太子府中,除了高良的家眷,沒有女人,而普通的奴婢更是不敢走進(jìn)這大廳一步,只有一個人,那就是……
我連忙睜開眼站起,果然是高良的妻子,顏少卿。只見她淡掃娥眉,微施脂粉,一身素白長群,長發(fā)略加收攏,閑散地披在肩頭,燈光之下更顯風(fēng)情萬種,儀態(tài)萬千,我心中暗贊:好一個美人胚子!我連忙起身:“不知嫂嫂駕到,有失遠(yuǎn)迎,實在是罪過!”說完趕忙讓座。
“叔叔連日拼殺,想來必是辛苦,本宮一介柔弱女子,沒有什么可以幫得上忙的,心中一直非常慚愧。其實自叔叔來到太子府,府中每日安全不少,早就想來向叔叔感謝。只是每日里叔叔日理萬機,實不敢前來打擾。今見叔叔獨坐廳中,眉頭深鎖,面帶憂慮,故前來與叔叔一敘,打攪之處,叔叔勿怪!“顏少卿與我客氣一番,坐在一旁,面帶關(guān)切。
我長嘆一聲,“太子在世之時,與我推心置腹,常談起朝中之事,對于那些鼠目寸光、心中只記私利卻又占據(jù)朝中要位的人深惡痛絕,那時我常對此不以為然,然今日之事卻讓我對太子的卓絕見識,欽佩不已???!”我頓了一下,接著說:“今日朝中眾臣紛紛要求大開城門,恢復(fù)通行,我雖據(jù)理力爭,奈何勢單力孤,只有退讓!”
“那南宮飛云不是已經(jīng)退兵了嗎?大開城門也無不妥呀!叔叔為何不同意呢?”
“嫂嫂有所不知,那南宮飛云決不會無原由的退兵,此時他正占優(yōu)勢,只須再有十?dāng)?shù)日,我東京就無可戰(zhàn)之兵了,他突然退兵,必有陰謀。城門開放后,行人復(fù)雜,難免有奸細(xì)混入,如果南宮飛云突然殺回,城中防御已然松懈,那時他里應(yīng)外合,我恐怕……”我沒有說下去,我想以顏少卿的聰明,她必然了解后果。
果然,顏少卿聞聽神色大亂,“皇弟!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呢?”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知道在恰當(dāng)?shù)臅r機拉近距離。我微微一笑,“嫂嫂,你莫要慌,對于南宮飛云我已經(jīng)有對策了,但是我所擔(dān)心的是,此次危機之后,朝中的大臣們對我大都不服,勢必要和我作對。圣上年邁,萬一他龍御歸天,太子也已不在,現(xiàn)在我雖然手握兵權(quán),京中諸將皆聽我調(diào)遣,但到那時,我……”我適時打住,偷眼看了一眼顏少卿,果然她神色微微一動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已經(jīng)達(dá)到了效果,于是哈哈一笑,“好了,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了,天色已晚,嫂嫂也早點休息吧,今日的話乃是我一時失言,嫂嫂莫要放在心上,早些回去,莫讓正兒掛念!”顏少卿聞言起身站起,“正陽放心,今日的話出你嘴,入我耳,不會被第三個人知道。少卿也有一言,皇弟目下手握兵權(quán),如能善加利用,他日必能得到善果!叔叔也早些休息,莫要累壞身體!”說完她起身離去,望著她的背影,我心中在暗暗盤算。
城門大開后,每日進(jìn)出大量的人員,城中守軍開始時尚還戒備森嚴(yán),但到了最后,盤查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松懈了下來。我密切注意著城中的動向,暗中命令各個將官加強戒備,同時也在計算著武威的兵馬到京的日期,算一下,鐘離勝離京也有四十八天,兩天,只要再有兩天,按照我們的協(xié)議,援軍就應(yīng)該到達(dá)了。我心中的大石慢慢地也放下來,即使南宮飛云回師突然襲擊,只要能夠在兩天之內(nèi)東京不失,那我就算是完成了考驗,所以我顯得格外的放松。夜里我安排好防務(wù),回到太子府我的住處,靜靜地回想這一個月來發(fā)生的種種變故,不知不覺,我的腦海中閃現(xiàn)出一個俏麗的身影!小月,回到東京以后,每日都是忙忙碌碌的,我?guī)缀鯖]有想起過她,而今當(dāng)我靜下來,小月的一言一笑浮現(xiàn)在我心頭,不知不覺中小月好像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們靜靜地對視,誰也不說話,眼中互相交流著濃濃的愛意……
一聲巨響,東京城在轟鳴中微微顫動,一下子將我從幻想中驚醒,“什么事!”我大聲喝問。
“殿下,大事不好了!”一個衛(wèi)兵慌張的從門外沖進(jìn),“殿下,鐵血軍團(tuán)突然殺回!集中兵力狂攻北門,京中出現(xiàn)許多賊兵,人數(shù)約在兩千,正在沖擊北門!”
“情況如何?”
“梁興殿下和鐘、仲二位將軍已經(jīng)帶兵前往北門接應(yīng),目前情況尚且不明!”
“命令東、西二門守將嚴(yán)加防范,以防賊人偷襲!”我馬上從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中清醒過來,拔腳向外走去。來到太子府門前,我發(fā)現(xiàn)只有巫馬天勇還在府中,其余眾將都已是各司其職,我突然停下腳步,不對,南宮飛云在事隔多天后再次攻擊東京,雖合常理,但是他南宮飛云一代名將,應(yīng)該了解我是不會放松警戒的,輕易上他的當(dāng)。那么他這次的突然襲擊必然還有其他的陰謀,不然以他的性格不會冒這種險,明知時間已經(jīng)不足,還要狂攻東京,如果他不能在短時間攻下東京,那他就要面臨腹背受敵的危險,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現(xiàn)在的攻擊就是一種假象,目的是要吸引我的注意,那他真正的目標(biāo)是在哪里?一時間我突然陷入了迷茫,站在太子府前不知如何是好。我舉目四望,夜已經(jīng)深沉,遠(yuǎn)方的城門響起陣陣喊殺聲,東京城北火光沖天。想來戰(zhàn)況一定是非常激烈,慢慢地我的視線停留在遠(yuǎn)處的皇城,不好!他們的目標(biāo)是高占,對!一定是高占。如果他南宮飛云不能打下東京,那他勢必將要背負(fù)一個逆賊的名聲,只要高占還活著,那他和高飛就永無寧日,而且勢必要受到整個明月的討伐和追殺,那樣的話,明月也就不會再有他的立足之地。殺了高占,他就可以將這個罪責(zé)推到我和高良身上,高良已死,那全部的責(zé)任就要我來背負(fù),到那時他和高飛不但可以將之前的罪責(zé)推掉,而且我還要背上一個弒君的罪名,朝中的那些老臣不會為我申辯,畢竟很多人還是向著高飛的,明月的諸侯和百姓也不會了解真相,那時他南宮飛云可以傾全國之力圍殺我,而高飛會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即位,好一個一石三鳥的毒計!我此刻一個冷戰(zhàn),提聲對身后高聲叫道:“天勇!隨我來!皇宮!”說完身形一閃,立時消失在夜空之中,身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巫馬天勇聞聲馬上跟進(jìn)。
我提起全身功力,身形如閃電般飛快奔向皇宮,心中焦急萬分,高占!你可千萬不要死!我暗中祈禱。轉(zhuǎn)眼間我來到午門,我無暇和門外的侍衛(wèi)打招呼,也不停留直接閃身登上高墻沖進(jìn)皇城,門外的侍衛(wèi)只覺眼前一股清風(fēng)拂過,一個好似鬼魅般的身影一晃就不見了。
“老王,你有沒有看見剛才有人在眼前一閃就沒有了?”一個侍衛(wèi)疑惑地問身邊的人。
“神經(jīng)病,哪有人過去,可能是那些禿鷲飛過時的影子吧!沒聽見北門的喊殺聲嗎!這會所有的人都在那里!放心,有殿下在,沒人能攻進(jìn)來,更別說跑到這兒了!好好站你的崗,別分神,小心讓殿下看見,你小命嗚呼!”有人回答道。那個侍衛(wèi)嘴里嘟嘟囔囔地又站立在自己的崗位。
我飛身來到大殿屋頂,舉目四望。今夜高占會在哪里休息?偌大的皇宮我怎么去找呢?怎么辦?我站在屋頂四處張望,突然間我看到,在皇城的西面幾個人影一晃而逝,我連忙起身追去。前面的幾個人影好像對皇宮非常熟悉,騰閃挪移之間如老馬識途,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整個皇宮就像一個迷宮一樣,宮殿挨宮殿,院落套院落,幾個起落,我竟失去了他們的蹤影,我停下來,四處打量,這里我很熟悉,龍息殿!我來過的,這是高占的書房。奇怪怎么會到這里了?難道高占今晚在這里?不會吧!高占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知是和那個嬪妃在一起,他會靜下心在這里讀書,打死我也不信!我扭身就要離開,突然腳下好像有什么東西絆了我一下,我低頭一看,是一具死尸爬在地上,我將那死尸翻過來,是江泰,那個侍衛(wèi)。從高飛逼宮那夜起,江泰就成為了高占的貼身侍衛(wèi),高占在龍息殿!我猛然扭身,撲向龍息殿。
果然,高占今晚是留在龍息殿,不知為什么,他這今日感到有些心慌,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于是他沒有去那個嬪妃那里,而是呆在龍息殿靜靜地想心事,只留下了江泰在門外守侯,在他想來,沒有人會知道他在這里,于是就在燈光下拿著一本書發(fā)呆。突然燭光一晃,眼前人影晃動,他回神定睛一看,只見眼前站立著三個蒙面人,這三人靜靜地立于他的面前,兩人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利劍,中間之人兩手空空,也沒有帶任何兵刃。他們都是冷冷地看著高占,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高占心中一陣發(fā)冷,用顫抖的聲音說:“而等何人竟敢擅闖皇宮,難道不知道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嗎!”雖然他的聲音很大,但是話語中已經(jīng)將他的恐懼表現(xiàn)的一覽無余。
“是嗎?皇上還是不要想誅我的九族,還是想想如何來保住你的命吧!”中間的人語氣陰冷,而且好像還是首領(lǐng)。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高占壯著膽子大聲地說。
“去問閻王老子吧!”一個持劍之人惡狠狠地說,說完揮劍就向高占刺去。
就在這時,我已屏氣潛入龍息殿,見到高占危險,連忙彈出一道指風(fēng)直射那人,指風(fēng)破空厲嘯,我更是閃身沖出,身形如大鳥般直撲殿中三人。我人雖未到,一股重若泰山的龐大勁氣已然涌到三人身前,三人不得已放掉眼前的高占,連忙轉(zhuǎn)身迎向我。大殿內(nèi)一時間暗流洶涌,勁氣襲人,風(fēng)力激蕩。高占感到自己就像一株大風(fēng)中的幼樹,隨風(fēng)東倒西歪,逼人的氣勁使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雙方勁力相交,沒有一點的聲響,龍息殿中的一面墻壁隨之轟然倒塌,我身形微晃,而那三人中一人身體僅后退一步,其余兩人退出了十幾步。我心中一驚,剛才的交手,我察覺到眼前這三人的功力奇高,尤以當(dāng)中之人,他的內(nèi)力和我不相上下,其余兩人不弱于先前的昆侖七子,而且剛才我是全力出擊,而這三人倉促應(yīng)戰(zhàn),僅微落下風(fēng),今日必將是一場惡戰(zhàn)。但是形勢不容我多想,我身形一閃,來到高占身前,將他的身體護(hù)住。我無暇細(xì)問高占的情況,雙眼緊緊盯著眼前三人。
“三位功力非凡,想來絕非是普通人,江湖中必是赫赫有名之人,今日到此,何必效仿鼠輩,藏頭遮面,不妨摘下面巾,也好讓在下一識廬山!”我提聲說道。
“你想必就是那個許正陽啦!果然好功力,四十年來,無人能讓我后退半步,而你竟然使我們合三人之力尚退后一步,果然不凡,果然不凡!,看來飛云并沒有夸張,你不僅武功高強,而且計謀過人。只可惜!……”當(dāng)中那人一陣?yán)湫?,眼中流露出一種憐憫。
“既然閣下知道我,那也就不用廢話了,你我今日必有一死。只是我卻不知道閣下是誰,未免有些吃虧,若是有膽,就將面巾摘下,讓在下也知道個明白!”我再次提聲高喝,心中暗暗著急,為何宮中侍衛(wèi)還沒有來,剛才龍息殿墻壁倒塌,如此動靜,難道竟然沒有人聽到?這三人我倒是不怕,但是還要保護(hù)高占,勢必?zé)o法放開手腳。
“許正陽,你不必提氣高喊,這宮中有我們的內(nèi)應(yīng),此刻內(nèi)宮的侍衛(wèi)大都被迷倒,守軍更是前去守城,一時半會兒,你沒有任何的援軍!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告訴你也無妨,我乃是昆侖上代掌教摩天!”說完,他將臉上面巾摘下,露出一張面色紅潤的面孔。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摩天!那不正是曾經(jīng)敗于我?guī)熒吣У廊耸窒碌睦鋈乐粏幔∷€活著?算起來,他至少已經(jīng)有百歲了,可是卻一點不顯,我心中一陣驚慌,沒有想到南宮飛云竟然將這個老怪物請了出來,這老怪物在當(dāng)今天榜中名列第四,再加上那兩個功力不凡的幫手,今日一戰(zhàn),我勝算不大。我表面不露聲色,悄聲對高占說:“父皇,呆會兒打起來,您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今日看來,孩兒勝算不大,不過必將誓死保護(hù)父皇。您要照顧好自己!”
摩天看了一下天色,有些不耐,“許正陽,不要婆婆媽媽,就讓你我趕快一戰(zhàn)!”說完他對身邊的一人說:“你去將那昏君的頭顱拿下!”然后晃身向我撲來,兩條長臂全已涌現(xiàn)著一種怪異的、近乎透明的朱紅顏色,兩只如爪的手掌也彎曲似勾,每一根手指的指節(jié)都突鼓了出來,閃泛著紅艷的淡淡光華,在他這恍似飛鴻狂瀑的一撲之下,這團(tuán)三丈之內(nèi)旋風(fēng)驟起,氣流呼嚕嚕地回旋游涌,宛如天與地都在這瞬息之間被他這兩條長臂所籠罩了;摩天身后之人一晃手中長劍,一溜金蛇流電般的耀眼光芒快如閃電緊隨摩天飛射向我。我已無暇顧及身后的高占,身形暴起,背上的烈陽神劍如通靈般暴射而出,宛若飛舞在空中的兩只火鳳凰,龍息殿中似乎氣溫瞬間提升,我在空中一個旋身,抓住烈陽雙劍,赤紅的雙劍在我身形移動同時交擊而上,威勢如翻山倒海,一連串細(xì)密的爆震之聲綴合著一連串的清脆撞擊之響,空氣驀地朝四周排擠,無形的壓力驟增,宛似一下子要榨出人們的心肝肺臟,而一股如火的熱潮,便在此時,呼呼轟轟地滾蕩涌激而出……首當(dāng)其沖的摩云雙目赤紅,口中高喝:“七旋斬!又是七旋斬!”身形更是再次暴射而起,兩手朱紅色的光華瞬間變成紫紅,同時雙手在空中結(jié)太極印,凌空再次向我擊下,我逼退手持長劍之人,手中雙劍左右連閃,帶起的赤紅光芒已隨著我體內(nèi)真氣的延伸連成一片光幕,雙飛雙拐,在一個弧度極小的轉(zhuǎn)折下,又令人目不暇接的猛翻狠斬而上!半空中仿佛響起連串炸雷,震得高占和其余兩人身形一陣踉蹌,龍息大殿似乎無法承受我和摩天兩人的真氣,轟然間倒塌了半座,瞬間煙霧彌漫,塵土飛揚……
殿中諸人被這宏大的場面驚呆了,一時間都停了下來,怔怔地望著那滿地殘檐斷壁,塵土飛揚的斗場……好一陣,塵霧和灰塵消失了,斗場中我和摩天凝立于半空中,兩人都是衣裳破裂,臉色蒼白,頭發(fā)凌亂,烈陽雙劍和摩天雙手的光芒都暗淡下來,兩人的身下,方圓五丈之內(nèi),呈現(xiàn)出一個下陷近一尺的橢圓形的凹坑,在這五丈范圍中的青石板小徑也全都碎為粉末,我體內(nèi)氣血翻滾,雙手微微顫抖,強自凝氣立于半空,緩緩運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將翻騰的氣血壓下,我緊緊盯視著摩天,剛才我們都是傾全力一擊,想來他也不會太好受!我們誰也不說話,都加緊運氣,誰先恢復(fù),誰就將贏得這場勝利。一時間場中變得非常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