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一聲響,寧浩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
雖然走得很快,氣息步伐卻絲毫不亂,他臉上帶著歉意,對安萍說:
“不好意思安小姐,我回來得晚了些,多謝你能陪著甜甜?,F(xiàn)在天色已晚,改日有時間我再去跟安小姐求教?!?/p>
安萍笑笑站起身,說:
“甜甜是個很乖的孩子,寧先生如果有可能的話,多花點時間陪陪她,比什么方法都更能改善你們之間的關系?!?/p>
好不容易哄好了不讓她走的寧甜甜,安萍覺得自己身上都出了一層汗,寧浩一路送她出門,并讓自己的司機送她回家。
在車門關上之前,他遞出一張卡,作為這次安萍出“診”的費用。
安萍自然是問心無愧地收下了,看著送卡的架勢,里面定是一筆不菲的數(shù)字。
車行到半路,安萍的電話又響了,是她另一個在警局的好友。
“奇了怪了,今兒這是怎么了,什么事兒都趕到一起了?!?/p>
安萍接了電話后一陣無語,這審問犯人還得要她這個心理醫(yī)生出馬,那群專門干這事兒的警察們又是干啥的。
她只能請司機調轉車頭,將她送到了警局。
安萍從好友那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據(jù)說這個犯人涉及到一宗極其復雜的詐騙案,背后的水深得很,而他就是案件突破的關鍵。
可是不管用什么辦法,就是沒辦法撬開這個人的嘴,甚至到最后一聽到相關的字眼,都會癲狂發(fā)瘋。
為了避免刺激犯人,不得已求助心理醫(yī)生的幫助,而安萍,正是這座城市最為專業(yè)的心理醫(yī)生之一。
安萍隔著審訊室的玻璃窗,并不能看出什么,便在審訊人員確定犯人被束縛好了之后,走進了房間。
在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時,安萍忽然覺得這個人很是眼熟,可是在她試圖去回想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的時候,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讓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p>
安萍自我安慰了一下,并沒有太放在心上,而是專注在了眼前。
她借由看似平常的談話,引導犯人進入了一種被催眠的狀態(tài),利用迂回的方式在一點點向著目標問題靠近。
本來看似順利的進展,在安萍試探著觸及這個案件的周邊事件時,那個犯人突然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抗拒。
“不對,這個人在被催眠的狀態(tài)下,還在下意識地反抗,這絕對不是正常的情況?!?/p>
安萍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恐怕這個犯人之前就已經(jīng)被催眠過了,目的就是為了杜絕他成為突破口,把所有的事情都兜出去。
要讓一個被催眠的人,從催眠狀態(tài)清醒過來,其實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每一個心理醫(yī)生在催眠病人的時候,習慣的方式都不同,如果是善意的就罷了,如果是帶有惡意的,恐怕還會布下層層陷阱。
眼下這種情況,怕是自己貿然喚醒犯人,反而會引發(fā)陷阱,徹底毀了他!
安萍一時有些糾結,可看到好友殷殷期盼的眼神,想到那些案件的受害者,立刻又堅定下來。
不管怎樣,這塊硬骨頭也要啃下來!
常規(guī)的喚醒辦法不能用,安萍就另辟蹊徑,又給犯人設置了三重催眠夢境,每一層都在引導他自行破解自己的被催眠狀態(tài)。
這種方法好在可以不傷害犯人的大腦神經(jīng)解除他的被催眠狀態(tài),壞在一個不小心,犯人就會永遠沉淪在夢境里,成為活死人。
雖然所有人,包括安萍都捏了一把汗,可從犯人的表現(xiàn)來看,他似乎在這幾層夢境里都游刃有余,甚至讓安萍在無意中聽到了一件有關于自己的事。
就在安萍怔仲之后,想要具體詢問的時候,犯人卻已經(jīng)解開了這一層,又進入到了下一層夢境中。
為了大局著想,安萍只能按捺下心中莫名的一絲隱憂,繼續(xù)引導犯人,終于在天邊曙光微現(xiàn)的時候,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答案。
當安萍把犯人在潛意識里招供的答案說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根本想到不到,事情會是這樣一種神轉折。
“萍萍,你確定那人說得都是真的?這,這簡直是要捅破天啊……”
安萍的好友猶疑不定地問,畢竟這個結果太過駭人,牽扯到的東西,已經(jīng)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警局能夠解決的了。
“他的潛意識是不會騙人的,那人之前的催眠術已解,回答的都是心底潛藏最深的東西了。”
安萍一句話出口,終于讓眾人定下了心,開始為接下來的后續(xù)各自奔忙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