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里傳出秦絕一聲又一聲的呼喊,可是只有他的回聲在回應他。
鬼媳婦不見了。
秦絕心里莫名失落。
如果沒有鬼媳婦出手相助,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他不可能打敗陳影跟李瞎子二人的圍攻。
他親眼看到鬼媳婦被陳影撕咬之后,脖子上的傷痕迅速擴大;而那被陳影發(fā)絲緊密包裹的如同蠶繭狀的時候,他無暇去救他。
秦絕心事重重。
“哎呀······”
秦絕耳畔傳來一聲聲微弱的呻吟聲。
秦絕猛然驚醒,急忙跑到大紅棺木前邊,躬身曲背,拼勁所有力氣,終于把大紅棺木的蓋子打開。
差點忘記了,棺材里還躺著一個。
王盛一絲不掛,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蟑螂咬痕。
那些細小的傷口之處,正往外冒著血水。
“大哥,我是死了嗎······”
王盛看見秦絕,呆呆的發(fā)問。
“廢話!死了還能說話!你活著呢!”
秦絕有點可憐這個家伙。
堂堂縣城首富之子,跟著老爹沾光,折磨的差點沒有了性命。
“哇!”
王盛嘴巴一咧,抓著秦絕的胳膊哇哇大哭起來。
這幾天的遭遇,王盛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精神已經(jīng)徹底崩潰。
秦絕將王盛背在后背,把豆豆放在黑傘內(nèi),好不容易從老林中走出來。
秦絕回到縣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落時分。
安頓好王盛,秦絕馬不停蹄找到了陳承坤。
當陳承坤打開房門的時候,秦絕差點沒有認出他來。
陳承坤面色蒼白,神色凄慘,披在身上的衣服顯得肥肥大大。
他瘦了好多。
這些天的變故,陳承坤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精神折磨。
“我有罪······是我害死了他們娘兩·······害死了這么多人·····”
客廳里,供奉著貢品,香爐里的香正在點燃。
王盛告知了陳承坤陳影及豆豆的事情,陳承坤終于繃不住了,捂著腦袋嗚嗚哭泣起來。
“陳影灰飛煙滅,對她來說,也是個解脫;好在保住了豆豆的精魂,擇個好時辰,給豆豆好好超度······”
秦絕打開手中的黑傘,近乎透明的豆豆從散里落了出來。
豆豆走過去,伸出手去擦拭陳承坤的淚水。
然而,他的手,卻無法碰觸到陳承坤。
秦絕施法,氣運丹田,呼出一口鬼氣,吐在豆豆身上。
豆豆的身影濃厚起來,陳承坤也能看見他了。
陳承坤想去擁抱豆豆,伸出去的手,卻從豆豆的魂魄里穿了出去。
“我不能讓豆豆留太久,陰陽相克,別害了你!”
秦絕示意豆豆回到黑傘中來。
秦絕測算了時間,跟陳承坤交代了一些要準備的事項,約定后天,也就是八月十五晚上,給豆豆做法事超度。
竹簡上有超度小鬼的技法,秦絕臨時學了一些。
秦絕回到了別墅。
如今李瞎子已除,別墅內(nèi)的陰煞之氣減弱了許多。
只不過,別墅陰氣籠罩時間太久,總是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秦絕用工兵鏟,在別墅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使勁挖掘,將用污濁物浸泡的小孩尸骨挖了出來。
小孩的腦袋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李瞎子這個毒人,會把小孩腦袋藏在哪里呢?
秦絕開啟陰陽眼,在別墅內(nèi)四處找尋。
院子里仔細搜索一遍,毫無蹤跡。
會不會在屋子里?
秦絕靈光一閃,扛著工兵鏟就走到了屋子里。
就在王盛的床底下, 竄出陣陣黑氣。
秦絕突然想起,他剛剛來到王盛家的時候,小鬼晚上曾經(jīng)從王盛的床底下爬出。
秦絕費勁把席夢思床挪開,剛要用手里的工兵鏟子開挖,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臥室鋪著進口的名貴白色瓷磚,床底下的這些瓷磚,仿佛涂抹了一層東西,瓷磚看起來泛著血絲一般。
秦絕湊上前去,瞅了半天,隨后又往后退了幾步,赫然發(fā)現(xiàn),床底的白色瓷磚上,隱約好像有個女人的身影。
這個王富貴,家里究竟有多少秘密?
秦絕抓起手里的工兵鏟,一點點撬著瓷磚的邊緣。
當把瓷磚掀起來的時候,秦絕的手觸碰到瓷磚里面,竟然感覺到一些黏糊糊的東西,隱約散發(fā)著腥臭味道。
難道?
天色已黑,秦絕起身,準備走到墻角,打開臥室的燈。
刺啦刺啦······
臥室的吊燈像是要壞了一般,忽明忽暗,燈口鎢絲燒斷了。
整個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
好在臥室里還有一個手電筒,當秦絕打開手電筒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影子!
正要詢問,那女人突然消失不見了!
“媽的,有沒有完!”
秦絕不禁罵出聲來,好不容易弄死了李瞎子,準備過幾天安頓日子,這又來事了!
秦絕舉著手電筒就來到撬開的瓷磚前面。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他看的真真切切,白色瓷磚下面,竟然滲出血液來!
秦絕深吸一口氣,一手舉著手電筒,一手繼續(xù)挖掘。
“頭發(fā)?”
秦絕的手觸摸到一些毛茸茸的東西,使勁往上一提,竟然是兩根麻花辮!
正中間的地方,有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用一個黑乎乎的塑料的緊緊包裹住。
秦絕費勁將那個盒子從瓷磚底下抱出來。
難不成這里面會是小孩尸骨?
秦絕長長嘆息,等后天給豆豆超度的時候,他打算順道給這個小孩超度。
“天哪!”
秦絕失聲尖叫。
盒子里,非但不是小孩尸骨,反而是一盒子金銀首飾!
秦絕不由蹙眉,這又不是災難年代,誰還會在藏金銀首飾?
將首飾放下,秦絕索性跪在地上,繼續(xù)賣力挖掘。
在放置床頭的位置,他挖出了一個小小瓷壇子。
雖然壇子密封著,他還是能清楚看到,從壇子里散發(fā)出濃濃的黑氣。
這一定是那小鬼的尸首了!
秦絕將壇子拿出,剛想要把壇子打開。
“啪嗒!”
秦絕手中的手電筒突然掉落在地,電池不知道滾落到了哪里。
“真是晦氣!”秦絕嘟囔一句,狠狠踢了一腳那個壇子。
“哎呀!”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呻吟。
“誰?”
秦絕精神高度緊張,一個箭步從屋子里竄出去。
王盛父子都住院了,幾百平方的別墅,除了豆豆,就他秦絕一個人是能喘氣的。
院子里空無一人,除了那幾顆隨風搖晃的樹,再無其他。
莫非,是因為這幾日過度勞累,精神疲倦,產(chǎn)生了幻覺?
秦絕重重甩甩腦袋,也罷,先洗刷一下睡覺去。
“嘩嘩嘩·····”
秦絕打開洗手間的花灑,愜意的擦拭著身體。
“噠噠噠······”
秦絕不覺一愣。
外邊傳出一陣高跟鞋踢打地板的聲音!
他確定,他這次聽的真真切切。
就在秦絕屏神仔細聆聽的時候,竟然沒有絲毫動靜了!
“誰!”
秦絕慌亂從浴盆里蹦出來,胡亂擦拭一下,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從浴室走了出來。
秦絕打著赤腳,小心翼翼的摸著客廳的墻壁行走。
“喵嗚!”
窗臺上突然傳出一聲貓叫,緊接著,一個冒著綠光的東西呼的一下躥下來,沖著秦絕就是一爪子。
“槽,你找死!”
秦絕來不及躲閃,倉促間,被那夜貓撓了一爪子,感覺到后背生疼。
“哐當!”
腿仿佛被什么東西擋了一下,秦絕腳下一滑,整個人砰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草擬先人!敢戲弄老子,老子宰了你!”
秦絕氣極,抓起放置在墻邊的一個拖把,胡亂蹬上一雙拖鞋,就朝著那夜貓?zhí)痈Z的方向跑去。
夜貓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秦絕頭發(fā)上淅淅瀝瀝的滴落著水珠,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
別墅內(nèi)的燈突然亮了兩下,緊接著,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
秦絕頓時來了精神。
慌忙擦拭了把頭發(fā),秦絕又來到了王盛的房間。
秦絕愣住了。
哪里有珠寶的影子?那個壇子也不翼而飛了?
難道,中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
是別有用心的人特意拉掉電閘,趁著他洗澡的時候裝神弄鬼,故意引他出去?
王盛父子都不在家,這么一大盒子金銀珠寶丟失了,他秦絕豈不是成了嫌疑人?
“槽你先人!”
秦絕恨的要死,一把將手里的工兵鏟子扔了出去。
“砰”!
這把工兵鏟,一下子摔在入戶門的位置。
砰砰砰,落地的瞬間,竟然激起了火花!
這把工兵鏟,秦絕用符咒開過光,有一定的靈氣。
一股濃煙從入戶門處竄了出來。
這里,莫非又有什么機關?
秦絕彎著腰身走了過來,用工兵鏟費力掘開了入戶門的瓷磚。
天哪!
這里有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子,盒子里濁臭難聞,放置的,正是秦絕到處尋找的那個小孩腦袋!
滋滋滋·····
別墅內(nèi)的燈忽明忽暗,發(fā)出滋滋滋的聲響,突然間,屋內(nèi)一下子黑了下來。
燈又壞了!
秦絕拿著裝有小孩腦袋的盒子,準備把小孩的尸首放到一起。
可是,放置在院落一邊的小孩碎尸,竟然不翼而飛了!
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