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本來想在徐州城里好好休息一下,沒想到卻遇到了柳素青莫名其妙勾引我,害得我和丐幫幫主稀里糊涂打了一架,難道我只有睡在荒郊野嶺的命嗎?”趙烈滿臉苦笑。
溫柔春夜,皎潔月光輕輕的灑向大地,整個世界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銀色。趙烈靜靜躺在半山腰的一塊大石頭上,剛剛在運動中完成練功,額頭上到處是密密的汗珠。
深夜山林寂靜無聲,偶爾的風(fēng)聲反而更增添了趙烈心中蒼涼的感覺,他不?;匚逗屯艉Q蟮募?zhàn)。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果然精妙厲害,流傳幾百年的武學(xué)果然有獨到之處,打狗棒法招式變換無窮,妙至毫端,降龍十八掌威猛剛烈,剛中帶柔,渾然天成,它們都是經(jīng)過了千百次的錘煉,乃是武學(xué)精華。
趙烈腦海中慢慢回憶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回味精髓之處,心里忽然捕捉到了很多東西,心中又有了喜悅的感覺,他壓住狂喜感覺,慢慢把狂風(fēng)暴雪刀法在心中劈了一遍,去蕪留精,加入了很多新的想法和更精妙的刀勢。
“沒有什么東西是一成不變的,每一種武學(xué)都存在不足的地方,就算是威震天下的打狗棒法和降龍十八掌也還有可以改進的地方,也并不是完美無缺的,墨守成規(guī)是武學(xué)最大的敵人?!?趙烈在心中自言自語道。
想到性頭上,趙烈忍不住從石塊上猛然彈起,身后無邊似乎感覺到他的意念,自動掙脫刀鞘的束縛,彈到空中,他一把抓住刀柄,狂風(fēng)刀法如行云流水般劈出,一連劈了三遍,接著把“無邊”高高拋到深邃的夜空。
長刀冰心不知何時已然握在趙烈手中,直到此時長刀無邊才在空中劃出道美妙弧線落入背后刀鞘,狂風(fēng)過后緊跟著的是漫天暴雪。貫注冰冷內(nèi)力的長刀冰心在黑夜中仿佛璀璨閃電,又仿佛無數(shù)跳躍的鬼火圍繞在身邊,周圍草地上“嘩”的白了一片,晶瑩的露珠剎那間凝固為無數(shù)的冰珠,在清淡的月光下反射出變幻光芒。
雖然趙烈的功力和汪海洋還有很大差距,但心中已經(jīng)不會再有懼怕的情緒,心中充滿信心,未來一定可以擊敗這些絕頂高手,他不會放棄努力,每一天都在不斷進步,眼前浮現(xiàn)出鬼王身影,他的功力和鬼王內(nèi)力相差甚遠,鬼王招式神鬼莫測,出神入化,可惜還是敵不過黑榜排名第一的蕭碧痕。
鬼王黯然隕落,趙烈心中也充滿了難言哀傷,江湖中到處流傳他和蕭碧痕合力斬殺鬼王的輝煌事跡,以后遇到韓夜冰不知該如何面對?縈繞的情如半空那群小鳥,盤旋飛翔,鳥走了,心隨之寂寞。
徐州一戰(zhàn)后,趙烈晝伏夜出,完全沉醉在山野之中。青翠的山林,陡峭的山崖,幽雅飄渺的瀑布,他似乎完全融入了大自然,長發(fā)亂舞,眼中不時射出野獸般兇狠狂野的目光,脫去長袍,武學(xué)有了新的突破,隨心所欲,心意相通,狂風(fēng)暴雪刀法仿佛山澗清澈的泉水,不帶一絲人為斧鑿的痕跡。
山風(fēng)凜冽,長發(fā)在風(fēng)中亂舞,偉岸的身軀仿佛鐵鑄一樣強勁,沒有一絲多余的脂肪,一股野性在趙烈眉目之間流動,站在山頭怔怔的望著遠處奔騰東去的長江,忽然想起了嬌小俏皮的展瑩,心中黯然神傷?!巴妒ㄓ皠樱窋嘀裣阌?,興起踏青山,浮云閑去還,春色老,心碎莫獨憑?!?/p>
趙烈面對滾滾長江,想起了英雄會的幫主南宮無雪,逃亡江湖前他曾經(jīng)去過碧云山莊,可惜那時候心中只有溫婉善良的南宮雨,根本沒有注意南宮無雪,腦海沒有一丁點印象。南宮無雪那時候也根本沒有留意默默無聞的趙烈,根本就沒有聽說過趙烈的名字,所以他們兩個雖然曾經(jīng)擦肩而過,但卻相逢不相識。
趙烈的心中其實一直很想見到南宮無雪,因為展瑩直到失蹤前也沒有忘記南宮無雪,她臨死前最想見的人就是南宮無雪,心中始終都只有南宮無雪一個人,他很想看看南宮無雪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可惜南宮無雪對他恨之如骨,如何才能解開這個死結(jié)呢?世間也許只有司馬空和張楓能化解,趙烈臉上露出了詭異難測的笑容。
趙烈孤寂漫步在煙雨江南。碧綠湖面上柳葉輕舟蕩,萬畝荷花香飄十里,白荷潔白如雪,清淡淡雅,紅蓮則粉紅如脂,美麗動人。
船動花移,船在花中走,人在畫里游,真是“花不醉人人自醉”,幾葉小舟在荷花叢中穿梭,秀美動人的歌聲從荷花叢中飄出,藍藍的天空白云朵朵,趙烈漫步在湖畔感覺到無比輕松。
遠處一葉小舟緩緩在布滿荷花的美麗湖中飄蕩,水波蕩漾,船上的兩個漁家少女悠閑嬉水,青春的活力,竟然比旁邊的荷花更加鮮艷,玉足不停在水中擺動,激起了晶瑩水花。
“青春不解風(fēng)情,吹動少年的心!她們嬌若春花,究竟是春花如醉,還是人映春花媚?” 趙烈暫時忘記憂傷心緒,含笑凝望漁家少女。
趙烈身隨心動,凝神提氣緩緩踏著碧波從荷花叢中走到小舟面前,兩個漁家少女驚訝望著站在水面的藍色身影。
趙烈雖然背負(fù)雙刀,此刻卻是說不盡的風(fēng)流儒雅,露出坦蕩笑容輕聲道:“碧水映紅蓮,在下欲與兩位姑娘泛舟,不知可否登船?”藍袍飄逸,修長身子凌波漫步微波蕩漾的湖面,長發(fā)飛舞,風(fēng)度翩翩。
漁家少女吃吃笑著,藍色天空和趙烈臉上的真誠笑容讓她們無法拒絕。漁家少女輕輕劃動了小舟,湖面蕩起了迷幻般的漣漪,周圍美麗荷花隨著水波輕輕晃蕩,仿佛一首優(yōu)美的詩詞,她們毫不在意露出了蓮藕般的手臂,羞澀低頭不語,趙烈身后的長刀讓她們既緊張又新鮮刺激,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趙烈悠然笑道:“兩位姑娘青春亮麗,如同清水芙蓉,清淡秀雅,凝聚了江南靈氣?!眱晌粷O家少女對望了一下,從來沒有聽到如此的稱贊,清秀面容驀然飛上紅云,她們并非絕色佳人,不過體態(tài)健美,堪比清水芙蓉。
趙烈干脆舒服躺在船頭,悠然凝望水中的蓮花。兩名漁家少女恢復(fù)了平靜,悅耳清純的歌聲再次回蕩在湖面上。小舟輕輕晃動,趙烈閉目聆聽少女溫柔的歌聲,嘴里叼著一朵剛摘下的粉紅色蓮花,心似乎隨風(fēng)起舞。
漁家少女偷偷望向閉目養(yǎng)神的趙烈,那個少女不懷春?更何況這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少女的心“怦怦”直跳,她們趕緊掉頭望著遠方,臉上露出了羞澀笑容。
趙烈輕輕吹開飄到眼睛上的長發(fā),聞著荷花清香道:“細(xì)霧春日照芙蓉,黃花斜綰鬢邊香。風(fēng)蕩漁女歌喉飄,抱夢嬌葉眉眼顰。碧浪拍舟,新蓮沾雨綠撩人,淡酒黃昏,花動心露清如月?!鄙倥V癡聆聽飄在水面的低沉聲音,沉浸在如畫般的詩詞意境之中。
小舟“砰”然輕輕撞到了岸邊,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滾滾長江,“肯定會在江面上遇到英雄會幫眾,可是必須盡快趕到江南?!壁w烈笑著對兩個少女道:“附近有漁船可以渡過長江嗎?”
漁家嬌笑道:“爺爺今天要過江,不如順便把這位公子送過去。”趙烈和兩個少女登上一艘破舊帆船,狹小的船艙空空如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滾滾長江根本望不到對岸,夕陽余輝落在了微波蕩漾的江面上,泛起點點細(xì)碎的金色光芒。孤帆遠影,傍晚寬闊的江面上出奇寧靜,漁歌晚唱,幾只白鷺輕盈的掠過江面,如同美妙悠然旋律中跳動的音符。
趙烈笑著對兩個少女道:“長江的晚霞很美,這是一種寧靜致遠的美?!?兩個漁家少女怔怔凝望落到水中的落日,忽然也感到了讓人心醉的美。
趙烈望著如詩如畫的江面輕輕的道:“你們叫什么名字?!?一名漁家少女羞澀道:“我叫春花,她叫秋月?!彼齻兇丝痰哪樕冉k麗的晚霞還紅。
一艘大船緩緩從小舟旁邊破浪駛過,激起的浪濤讓小舟劇烈顛簸,船上桅桿上高掛著一面黑色大旗,上面繡著兩個金色大字“英雄”,燈火輝煌,氣勢威嚴(yán),高昂的船頭顯示出英雄會橫亙長江,雄霸南北武林的實力。
趙烈背負(fù)長刀,依舊昂首站立,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英雄會雄偉大船和小舟擦肩而過,并沒有人注意到站立在破敗小舟船頭的趙烈。
英雄會的船慢慢駛出了視線,趙烈忽然緩緩搖槳的白胡子老頭道:“大爺常年在長江上打魚,肯定很熟悉英雄會吧?!卑缀永项^笑道:“哎,年輕時還差點加入了怒蛟幫,那時候他們控制了整條長江,橫行霸道,我們真是苦不堪言吶?!?/p>
趙烈沉聲道:“怒蛟幫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英雄會,有什么變化沒有?” 白胡子老頭笑道:“江湖的事我不清楚,但我卻知道英雄會的新任幫主南宮無雪,英雄會不再敲詐勒索我們這些貧苦漁民,現(xiàn)在的生活雖然艱辛,但總算比以前好多了,長江上幾乎所有漁民都十分感激這位南宮公子?!?/p>
趙烈陷入了沉思,南宮無雪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良久,他笑著對春花秋月道:“南宮無雪一定是你們夢中的白馬王子,英俊瀟灑,出生名門,溫文儒雅,俠名遠揚,光彩照人,年紀(jì)輕輕成為英雄會總盟主,你們見過他嗎?”
秋月雙眸似乎籠罩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道:“我們怎么可能見得到他呢?只要能遠遠望一眼就心滿意足了?!睆澰氯玢^,高掛在璀璨夜空,清亮月光如水銀瀉地般鋪灑在無邊江面上,小舟輕輕飄蕩,泛起的漣漪把月亮絞碎成點點回憶。
春花嬌笑道:“爺爺,這位公子還沒有吃飯,我們?nèi)鼍W(wǎng)捕魚吧?!?趙烈臉上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笑容,興奮道:“讓我來試試吧,從小到大還沒有撒網(wǎng)捕過魚呢。”
趙烈把魚網(wǎng)舒展灑向布滿月光的江面,如天女散花,活蹦亂跳的江魚很快落在了船頭,他似乎從中找到了無窮的樂趣,不知疲倦撒網(wǎng),秋月開心道:“公子不要撒了,小舟都快沉了,裝不下這么多魚?!?/p>
春花秋月歡快就著江水破膛燒魚湯,手腳麻利,很快就把魚弄好了。一鍋白水“咕咕”煮著,她們把洗好的大蔥,姜片和鮮嫩肥碩的江魚輕輕放到鍋中,最后灑了一把鹽在湯里面。春花的爺爺還拿出了火辣的燒刀子酒遞給趙烈,這是市面上最便宜普通的酒,辛辣刺喉,但卻是真正的烈酒。
剎那間,整個船艙彌漫混合烈酒和肥魚的鮮美香味,趙烈望著鍋中翻騰的魚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四人興高采烈,風(fēng)卷殘云般吃著鮮嫩可口的江魚,喝著清香味美的魚湯,趙烈感受到了一種久別的溫情。
趙烈望著青春活潑的春花秋月,忽然想起了在逃亡途中,在那個種滿桃樹的小山村遇到的小翠,生活雖然艱苦平淡,但他們卻充滿了歡笑,也許平凡平淡的生活才是生命的本質(zhì),他的心中泛起了一個奇怪想法,“如果生活在美麗寧靜的小山村,過著平靜平凡的生活,那是快樂幸福,還是枯燥乏味? 趙烈長長嘆氣,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血液中似乎永遠流動著拼搏奮斗的精神。
趙烈驀然抬起滿滿一壇燒刀子酒,“咕嘟,咕嘟”大口喝下,如同置身沙漠中痛飲冰冷甘甜的泉水般歡暢?;馃岬牧揖祈樦韲狄恢睙饺恚c燃了心中的激情!他望著對岸籠罩在夜色中的水鄉(xiāng),眼中射出了狂放堅定的目光,很快就要回到夢里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