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點(diǎn)頭,若是沒有見過記憶中不會有這個畫面,顯然我是見過的。
“我見我父親施展過?!?/p>
眼看老者震驚的目光,我隨即又是補(bǔ)充了一句。
嘶。
“你叫什么名字?你父親是誰?”
老者抽出林婷穴位里的最后一根銀針,似乎是因?yàn)榇颐Φ木壒剩y針上帶著一絲血跡。
刺痛了林婷。
我狠狠瞪了老者一眼,對他很是不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動了?!?/p>
“小友,你可否告訴我你父親的名字,興許我認(rèn)識?!?/p>
老者干笑著,表示歉意之后,眼神異常灼熱的盯著我。
我父親。
一直都是我的心病,也是我不愿提起的人,父親嚴(yán)厲苛刻,甚至很古板,他一直期望我學(xué)醫(yī)。
高三那年,志愿報(bào)考,我背著父母,在最后時刻偷偷換掉了志愿。
只因我想擺脫父母的掌控,我想自由自在的,真真正正的做一會主,可從那以后,我與父親之間的關(guān)系便是越來越疏遠(yuǎn)。
父親,似乎成為了我最不愿意,最愧疚,最不愿提起的人。
“我父親,叫李天陽?!?/p>
眼神黯淡,對著老者說出了父親的名字。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老者狂熱,激動的情緒。
“李天陽!真是李天陽,你是李天陽的兒子!”
“總算,總算讓我找到你了?!?/p>
老者興高采烈,甚至不顧形象,有些癲狂。
“前輩,你真的認(rèn)識我父親?”
望著老者異常興奮的神色,我詢問著,父親是學(xué)醫(yī)的,只是他中西醫(yī)都有涉及,聽母親說父親是一個天才。
只是天嫉英才,父親很多年前便是離世。
從那以后我便是很少聽聞關(guān)于父親的事情,如今見到老者認(rèn)識父親,自然是有些驚訝。
“小友,你可是叫李峰?”
“我和你父親可是老朋友,只是他那頭倔驢一直不肯接受我的幫助,我們一直都是私底下最好的老友?!?/p>
老者緊緊抓著我的手腕,情緒異常激動,仿佛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對于老者的熱情,我并未拒絕也并未表現(xiàn)的喜歡,一方面我不清楚老者的身份,另一方面他是我父親的老友,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與父親關(guān)系并不好。
“前輩,今天謝謝你,我還有事先走了?!?/p>
攙扶著林婷,我沒有再與老者交談下去的心思,一心只想著帶林婷離開。
“誒誒誒,李峰,你不要這么激動啊,我知道你與你父親關(guān)系并不好,只是我有些話想對你說?!?/p>
“或許我們之間可以聊一聊。”
老者抓著我的手臂,很明顯,他不愿意讓我輕易離開。
或許是父親對他很重要,亦或者是他想了解父親或者是我的情況,只是我沒有心思,我只想帶林婷走。
“前輩,不好意思,我不想聊,告辭。”
留下一句話,掙脫開老者的束縛便是準(zhǔn)備離開。
“李峰,你可要想好,如果你現(xiàn)在走,你女朋友可是會有危險的?!?/p>
老者背著手,臉色沉重。
我的腳步戛然而止,會有危險?
“李峰,不要聽他胡說,他……”
“沒事的。”
林婷扯著我的衣角試圖離開,我清楚她的意思,她不愿因?yàn)檫@樣連累我。
可我愿意,心甘情愿。
“前輩,請你把話說清楚?!?/p>
我緩緩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老者。
再次遠(yuǎn)距離打量老者,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他穿的很樸素,是那種很正常的冬季開衫毛衣。
樸素干凈,渾身散發(fā)著儒雅的氣質(zhì)。
“李峰,這就對了嘛,你先聽我把話說完?!?/p>
“這位姑娘身上的病并沒有完全醫(yī)治,她需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只能緩解?!?/p>
老者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抓著林婷的手,心神微沉,林婷的情況我具體知道一些,那天見到她身上的淤青我便是明白。
她受到的傷害不僅僅只是肉體,同時更有精神傷害。
因?yàn)椋铱偸菚姷剿劢堑臏I痕,即便她掩飾的很好。
“前輩,希望你不是欺騙我?!?/p>
我深呼吸道,平生最討厭的便是別人的威脅。
“呵呵,放心吧,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還不至于欺騙你?!?/p>
老者柔笑道,眼神中跳動著喜悅。
林婷不能出院,只能暫且在醫(yī)院留院觀察。
我本來的意思是待在林婷身邊照顧她,奈何那老者根本不愿放過我,一開始便是拉著我來到一處咖啡廳。
“怎么樣?這里的環(huán)境還喜歡嗎?”
老者叫來兩杯藍(lán)山咖啡,慢條不紊的品嘗著。
這種苦味十足的飲料,或許只有這些人喜歡,如同我父親一樣,望著杯中的氣泡,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最近發(fā)生的事,實(shí)在太多太多,壓的我根本喘不上氣。
為了照顧林婷,我甚至將自己的手機(jī)關(guān)機(jī),所有人都是找不到我,或許他們會著急吧?
只是我真的想好好自己活一次,憑借自己的意愿,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咖啡廳周圍的環(huán)境很好,很安靜,這是醫(yī)院旁邊的一處小咖啡廳,來往的顧客很少,但應(yīng)有盡有。
“前輩,你……”
“小峰,不用叫我前輩,你可以叫我洪叔?!?/p>
我張了張嘴,老者的話直接打斷了我。
洪叔?
其實(shí)我并不想確切知道他的名字,更不想知道他的身份背景,這些跟我無關(guān),我只想知道林婷的病到底何時能好。
“洪叔,你和我父親關(guān)系很要好嗎?”
感受著洪叔灼熱的目光,我主動與他搭話。
當(dāng)年父親的葬禮我并未參加,這是我一輩子的遺憾,同時也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父親并沒有給我留下什么,唯有一處婚房,他的意思是,若想獨(dú)立,便要依靠自己的雙手打拼。
一直以來,我憎恨父親,大學(xué)期間,旁人吃喝玩樂之時,我在兼職打工賺錢,這就是我父親。
亦是我不愿意提起他的原因。
“你父親啊?呵,他是一個老倔驢咯,脾氣古怪的很啊?!?/p>
“不過小峰啊,你也不要怪罪你父親,他那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洪叔先是調(diào)侃了一句,隨即又是開始勸導(dǎo)。
說起怪罪,我已經(jīng)沒有那個感覺了,時間總是會令人忘卻很多東西,有壞的,好的。
我已經(jīng)不記得最后與父親交談是什么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