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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割肉保胎
作者:墨玉   |  字?jǐn)?shù):2388  |  更新時(shí)間:2021-11-30 13:39:36  |  分類:

古言小說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華檀耳里。

下人傳完話便屏著氣現(xiàn)在一旁候著,生怕被怒火波及。

“讓我去巫氏院子?”華檀冷笑一聲,“行,我倒想看看她要說些什么?!?/p>

春靈滿眼擔(dān)憂,想勸勸她,到底沒有開口,華征畢竟是小姐的親生父親,應(yīng)該不會同意那樣過分的要求。

只可惜……

春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想到春年說的那番話。

希望小姐能保下她。

華檀余光瞄到丫頭的神情,微微一笑,安慰道,“別擔(dān)心,一個(gè)妾室罷了。”

說著,她悠哉悠哉向外走去。

等華檀帶著春靈到巫氏院子的時(shí)候,大夫正巧熬好藥端進(jìn)主屋。

華檀跟在其身后進(jìn)到內(nèi)室。

只見巫氏接過那碗黑漆漆的藥,輕輕攪拌。

見到她來了,巫氏眉眼微抬,帶著些挑釁地瞧著她。

那挑釁轉(zhuǎn)瞬即逝,落入華征眼中便只有驚懼。

他順著巫氏的實(shí)現(xiàn)看去,華檀帶著些傲氣立在一邊。

見此,華征心中那把無名火再度勾起。

他將茶杯一擲,厲聲道,“逆女!”

又被上了眼藥,華檀心中冷哼,正要開口,卻被巫氏打斷。

只見巫氏輕輕嚶嚀一聲,有些不適地放下藥碗,又開始默默流淚。

如今她肚子里那胎兒可被華征放在了心尖尖的位置,一見她這樣,那還了得。

華征一時(shí)也沒工夫質(zhì)問華檀了,緊張地看向大夫,后者卻只是搖頭。

“姨娘這身子用這些尋常藥是沒用了?!?/p>

大夫看了一眼華檀,眸中帶著算計(jì),很是高深的說道:“我老家流傳著一個(gè)偏方,不知道老爺和姨娘敢不敢一試,若是用,很大程度上可保姨娘安然無恙?!?/p>

“不可以……”

不等華征開口,巫氏率先拒絕,她楚楚可憐道,“昨日你同我說過,這不行的,你快別說了,就算老爺心里疼我,我也只是個(gè)做妾的?!?/p>

“什么法子?怎么不行了?”華征聽得一頭霧水,他牽過巫氏的手,輕聲哄道,“你是我最疼的,你知道,在我心里你不止是妾,何況如今你懷了我的兒子,這將來是要繼承我華府的,就是要天上的星星給你養(yǎng)胎,我也得花錢讓人給你摘下來!”

他說完,無意中瞥見華檀那輕蔑冷漠的眼神,心頭不悅,但眼下沒時(shí)間收拾這女兒,他看向大夫,“說,究竟是什么方子?”

大夫露出個(gè)神神秘秘的笑,眼神在巫氏和華檀身上略一逡巡。

春靈心中警鐘大作,正想阻止那大夫開口,卻被華檀拉住。

“姨娘如今是有身孕的人,用不得虎狼之藥,但眼下這情況,不用那些藥又保不住這孩子,只有最后一個(gè)法子……”

大夫說著,同情似的看向眼淚搖搖欲墜的巫氏,“貴人們應(yīng)該聽說過人心能治百病的傳聞,但那法子太過殘忍,鮮少有人會用,我家祖上后來對這法子做出了改良,我聽說大小姐自幼疾病纏身,從小靠各種名貴藥材吊著性命,大小姐的血肉早就成了最是溫補(bǔ)的藥材,若大小姐肯剜下一塊肉做藥引子,想必姨娘定能順利誕下子嗣?!?/p>

就這么簡單?華征眸子亮起來,他本還以為要大出血一番,原來就只是要華檀一塊肉罷了!

“既然如此……”華征說著看向華檀,后者眼神更冷了些,他心中不爽,冷哼了聲,愈發(fā)覺得只是要她的肉沒什么大不了!

巫氏不等他說完,銳聲阻止道,“不可!”

滿屋的人因這聲音齊齊看向巫氏。

華檀冷眸斜靠在門框,眉峰微挑。

她倒要聽聽這巫氏要說出個(gè)什么花兒來。

華檀好整以暇看著巫氏,只見巫氏掙扎著起身,“妾身身份低賤,不過是華府的區(qū)區(qū)妾室,怎么敢用大小姐的肉養(yǎng)身子?”

似乎是說到了傷心處,巫氏猛地跪下,扶著小腹悲從中來,眼淚更是止不住,“小姐身子骨本就弱,這割肉哪里受的住?不過是一個(gè)庶出的孩子罷了,沒了也就沒了,哪里配得上嫡女擔(dān)著危險(xiǎn),舍身割肉?”

瞧這漂亮話說得,這不給肉都完全說不過去了。

巫氏對上華檀滿是嘲諷的眼神,心中暗恨,將頭埋的更低,幾乎是伏到地上,“昨日妾身聽了這法子,本想著春靈自幼替小姐試藥,雖說量少,效用或許大打折扣,但好歹不用傷了小姐,誰知大小姐連奴婢的肉都舍不得給妾身用,更別說是大小姐的肉……”

華征眼神帶火,似乎恨不得親手剜下華檀的肉給巫氏送上。

見氣氛到了火候,巫氏突然間哭得快要暈厥過去,“是妾身無福,本想替老爺生下這男兒,可老天爺不讓,妾身留不住啊……”

“姨娘你別這么說,這方子在我們老家可靈驗(yàn)了,只是……”大夫勸著,眼神飄向華檀,然后重重嘆口氣,“再怎么說,這也是大小姐的親弟弟?!?/p>

華檀看著這場大戲,依舊不吭聲,只是從她的面色便看得出,她不可能退步。

華征氣從中來,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點(diǎn)。

他不住用眼神睨著華檀,面上漸漸顯露狠意。

然而還不待他動(dòng)作,身邊的巫氏久久沒有得到預(yù)料中的強(qiáng)制割肉的指令,心一橫,突然止住哭聲,視死如歸般撲倒在華征面前,“老爺,是妾身無能,保不住這孩子,妾身愿以死贖罪!”

說完,她站起身來,仿佛使盡最后一絲力氣般直直撞向房梁柱子。

一旁的春年眼疾手快拖住巫氏的身子,朝著華檀求道,“大小姐,您就行行好,這是兩條人命?。 ?/p>

“是啊,大小姐您狠狠心,不就是一塊肉么?死不了人的,可姨娘這情況,確實(shí)是沒辦法了!”大夫跟著勸道。

春靈氣的渾身發(fā)抖,可在主子面前哪有她一個(gè)小丫鬟插嘴的份兒?

她只希望小姐別犯傻。

當(dāng)年夫人便是被這巫氏逼死,如今她又要逼死小姐!

華檀按住春靈的手,示意她放寬心。

華征見主仆二人無動(dòng)于衷,終于徹底發(fā)作,“你這個(gè)混賬!給我跪下!”

“跪下?”華檀冷聲復(fù)述,沉眼看過屋中每一個(gè)人,“要我跪下割肉給一個(gè)妾室熬藥?”

“這是你姨娘!”華征氣的肺疼,伸手直直地指著華檀鼻子罵道,“你這個(gè)沒良心的,跟你那個(gè)短命娘一個(gè)樣!你姨娘肚子里是你的弟弟!今天你就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一聽她提及娘,華檀眸中迸發(fā)怒火,猛地看向華征,“一個(gè)妾室罷了,用好藥吊著,總能用大人的命換小孩活著,嫡庶有別,你就不怕傳出去說你華征為了個(gè)卑賤妾室要逼死堂堂嫡長女!”

“好!很好!”

華征氣的直哆嗦,連連冷笑,眸中火色幾乎凝為實(shí)質(zhì),他大怒,揚(yáng)聲斥責(zé),“我現(xiàn)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命令你立刻割肉給你姨娘熬藥養(yǎng)身子!你是嫡女又怎么樣?還不是我生的?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何況現(xiàn)在只是要你一塊巴掌大小的肉,你有什么好不樂意的?吃我的用我的,出點(diǎn)肉怎么了!”

“今天你是割也得割,不割也得割,否則你就給我滾出這個(gè)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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