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最先到達四零三爆炸現(xiàn)場的警官,柴敏很郁悶,這個案子明顯有很多疑點,但上面在第一時間讓他們以意外結案了。
她在爆炸現(xiàn)場的碎物之中收集到了一些特殊物質,可惜很快便被特殊部門取走了。
這么離奇的案件,她又怎么愿意如此輕易放手。
當她聽說還有幸存者后,立刻帶人來了醫(yī)院,沒想到卻在病房門口被攔住了……
“柴姐,要不我們明天再來吧?!编嵥晌⑽ⅹq豫了一下道。
“看來只能這樣了?!?/p>
柴敏無奈,然而想想還是不甘心,她徒然停下腳步,猛地向病房之中沖了進去。
郝梅臉色一變,難得起了火氣:“你們怎么回事,不是說讓你們明天再來嗎?”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是南都市局第一刑警大隊的柴敏,這是我的證件。關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一下你,保證不會耽誤你太長的時間,還請你能夠配合……”
柴敏沒有搭理郝梅,而是直接對唐舟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出去,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夠打擾病人休息,他剛剛蘇醒,身體虛弱,不適合接受盤問,都已經說好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來,你們究竟是怎么辦案的,難道辦案就能夠不顧忌受害人的身體狀況嗎?”郝梅差點氣笑了,站在病床前寸步不讓。
“小梅。”唐舟知道躲不過去了,睜眼打斷郝梅,而后打量了一番柴敏。
女警稀少,干刑警的女警更是少見。眼前的柴敏五官十分精致,未施粉黛卻依舊讓人賞心悅目,高挑的身材掩在警服之下,更顯玲瓏有致。只是她眉目之間的剛毅和英氣過于明顯,叫人見了不會心生旖旎,反倒多出幾分好感。
聽到唐舟制止,郝梅停下了責備,但還是轉頭不贊同道:“舟哥,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我知道,幾個問題而已?!碧浦厶撊醯匦α诵?,歉意地看了柴敏一眼,“您坐吧,只是我現(xiàn)在不方便起身,請您見諒?!?。
“沒事沒事,你躺著回答就行?!蹦軗沃碜优浜瞎ぷ饕呀浐懿诲e了,柴敏頓時對眼前這個看起來病焉焉的年輕人,多了幾分好感。
她直接進入正題。
“油罐者爆炸的時候,你的車子是不是正在現(xiàn)場?”
“是的?!?/p>
柴敏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么你可有看清楚當時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油罐車為何會爆炸?”
“新聞上不是說那油罐車是被閃電擊穿的嗎?”唐舟眼里閃過一道暗光,露出歉疚的神情,“說實話,我當時也沒有看清楚,那油罐車跟我對行的時候,開了遠光燈,再加上當時光太亮了,我都沒反應過來,就爆炸了……"
唐舟語氣很慢,即便虛弱但依舊帶著認真,沒人會覺得他在撒謊。
但柴敏有些不依不饒:“你確定并沒有看到其它的什么?”
“我不明柴警官的話是什么意思……”唐舟微微瞇起眼睛,故作不解。
柴敏微微皺眉,緊緊地盯著唐舟的神情,似乎想要看出些端倪來。
唐舟的神情突然變得猶豫了起來,像是頂不住壓力似的。
柴敏心里一喜,還以為有新的突破,卻猛地聽到唐舟為難的語氣:“警官,你眼里有眼屎……”
病房里頓時氣氛一凝,柴敏臉色頓變,連忙轉身擦拭了一下眼睛,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郝梅忍不住笑出聲來,柴敏才知道他被唐舟給耍了,狠狠轉身想要斥責。
卻見唐舟虛弱地沖自己笑:“警官,我知道這件事情牽扯了好幾條人命,若是能幫到你們,我一定不會拒絕,只是警官你好像不是這樣想的。”
柴敏到嘴邊的話瞬時間被堵住,她剛才確實太急躁了一點。
郝梅在旁邊嘟囔:“舟哥可是剛從手術臺上下來,你們還像審犯人一樣,這合適嗎?”
柴敏覺得自己良心上被插了一箭,知道自己是問不出東西了,又記著唐舟的戲耍,只好不甘心地瞪了唐舟一眼:“我還會來找你的……”
唐舟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嗯,我還沒有女朋友!”
柴敏身形一頓,深吸了口氣才忍住自己動手的欲望。
自此之后,唐舟清凈了幾天,警方沒有繼續(xù)派人過來,探視自己的也只是些偶爾得空的同事。
因為身上有幾處骨折,他這幾天主要是躺著,就是因為這樣,他對自己身體的感官更加清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命仿佛煥發(fā)出了另一種生機!
原本可能需要兩三個月愈合的斷骨,再有一兩個星期,就能徹底長好,就算是現(xiàn)在讓他出院應該也沒有什么關系。
正常人哪有恢復能力這么強的。
幾乎第一時間,唐舟就確信自己身體發(fā)生了一些異變。
唐舟壓下心中的詫異,默默記錄著自己身上發(fā)生的變化,對其進行總結,然后與醫(yī)學領域的先例進行對照。
一連幾番對比后,唐舟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康復速度竟然是普通人五倍到六倍……
一周的時間轉瞬即逝。
唐舟每天都在記錄自己身體的變化,他沒敢聯(lián)網記錄,便讓郝梅給自己準備了紙筆。
除了康復速度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異常,可唐舟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出院前,他只能通過新聞搜集情報,看到接連不斷地突發(fā)事故,唐舟只覺得膽戰(zhàn)心驚。
作為幻影黑客群之中技術最強的黑客,唐舟怎么可能會不清楚南都市里那幾名同伴的身份。
短短幾天,這些人先后成為了新聞之中的意外!
這些消息讓唐舟每天都無法安然入睡,即便短暫陷入黑暗后,也會從夢中驚醒。
可是官方不可能將那些隱秘的事情放出來引起恐慌,新聞報道大多在避重就輕,于唐舟而言,就仿佛有一只大手在無形地遮掩真相。
這天,郝梅離開之后,唐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隱約中,他覺得有人在床頭邊晃動。
唐舟微睜眼看去,心頭徒然一緊。
一名戴著口罩的白大褂,正舉著一管滿是黃色液體的注射器,準備扎進唐舟的藥物中。
他不是醫(yī)院里的人!
“你在做什么?”
唐舟一開口便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傻事。
“你醒了?”那醫(yī)生收起注射器,扭頭看了唐舟一眼,全然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驚慌。
唐舟心叫不好,他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戲謔和森冷。
果然,他還沒有來得及再開口。白大褂便身形驟動,一只手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唐舟劇烈地掙扎,心卻不斷地往下沉。
他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
哪怕特護病房的看管十分嚴格,對方依然如入無人之境。
而他們行兇的過程中,醫(yī)院沒有任何人能感到異常來救自己!
“何必呢,安安靜靜地離開其實是一種福氣……”白大褂聲音里帶著幾許遺憾。
只是他的話音未落,卻猛然覺得肋下一涼,而后他身上的力氣如同潮水一般盡數(shù)褪去。
“你!”醫(yī)生瞪大了眼睛,張嘴卻說不出話,源源不斷的血自他口中涌了出來。
血腥氣瞬間擠滿了整間病房,唐舟大口地喘息,憑借著本能才竭力將白大褂推開。
白大褂“咚”的一聲倒在地上,腋下血泉噴涌出來,幾息之間,便聚成一灘厚厚的血色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