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眠質(zhì)量不高,頭腦昏昏沉沉。
閉上眼睛,紅色的婚服就在黑暗的底色中飄蕩......
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亮。
陰天。
陰的像鍋底。
跟往常一樣,小蕙早早就出去了,茶幾上放著一盒牛奶,幾片面包。
叮叮叮!
電話響起,把我嚇了一跳。
“小余啊,這月的房租該交了?!?/p>
房東的聲音。
“哦,我們馬上就要發(fā)工資了!下周一定交齊!”我佯裝鎮(zhèn)定。
“小余,如果你覺得房租有點高,可以給你調(diào)換一個每月一千塊的房子,單人床,面積十平米,足夠了......”
房東的聲音很體貼。
“還是算了,我們兩個人住十平米有點擠。房租我肯定不會拖欠的?!蔽覔u頭。
“兩個人?可是......”
房東欲言又止。
我掛掉了電話,坐在沙發(fā)上。
現(xiàn)在的人,一個比一個古怪!
這間公寓位于四樓,面積二十平米,雙人床,有沙發(fā)。
租金一千七百元。
有點貴,不過為了小蕙,還是應(yīng)該住的體面舒服一些。
信步出門,鄰居小胡拿著牙缸出來了。
“呵呵,小余,早啊!”
小胡笑嘻嘻的,滿臉曖昧。
我懶得搭理他,冷哼一聲,穿過走廊下樓。
打開手機(jī)APP導(dǎo)航,搜索“大峽谷鎮(zhèn)橋上村”。
開著舊車,離開西京。
天色陰沉沉的,讓人感覺壓抑。
壁立千仞,草木豐茂。
離開了繁華的城市,車子順著蜿蜒曲折的山間公路,一路向北。
途中車很少。
山間云霧縈繞,宛如一幅陰郁的水墨畫。
三個小時后,來到了山頂?shù)臉蛏洗濉?/p>
村子不大,只有五十來戶人家。
村民看到我,態(tài)度都很冷漠。
那個自稱“死而復(fù)生、感知前世”的老太太,就住在村口一處山坳處。
老太太面容枯槁,精神頭卻很好,坐在椅子上,興致勃勃接受我的采訪。
我拿著手機(jī)錄音。
“當(dāng)時,我覺得自己要死了,眼前花花綠綠的,這輩子所有的事情跟放電影一樣,全部過了一遍......”
“前面影影綽綽,有一座橋。我正要過橋,有人拽了我一把,還大聲罵:老婆子,還沒輪到你呢,滾回去!”
“我糊里糊涂的,就往回走......眼前的景色變了,青磚墁地,紅磚瓦房,我坐在屋子里紡線,紡車吱吱呀呀的響......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我的前世!”
“咣當(dāng)一下,我睜開眼睛,就活過來了......”
老太太講得很來勁。
我百無聊賴,強(qiáng)裝笑臉。
假死狀態(tài)產(chǎn)生的幻覺,僅此而已。
采訪完成,我恭恭敬敬告別老太太,準(zhǔn)備回去。
“不在這里吃午飯了?”
老太太齜牙一笑。
她已經(jīng)八十歲了,牙齒白森森的......
“回去吃吧,謝了。”
老太太瞇著眼睛,打量著我。
不知如何,我的內(nèi)心對這里產(chǎn)生一種強(qiáng)烈的抗拒感。
老太太忽然站起,一雙雞爪般枯槁的手猛地朝我伸來。
“哎!”
我猝不及防,霍地一下站起。
耳畔傳來微弱的誦經(jīng)聲音......
這荒山野嶺的,也有寺廟?來的時候并未看見??!
老太太的動作停住。
仿佛被一股什么力量定住了。
她的眼神也不動了,像死魚一樣。
“呵呵呵......告辭......”
我小心地退出屋子,朝大路跑去,氣喘吁吁,去找我的車子。
如芒在背。
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這里。
開車走出數(shù)里,吱呀一聲,停下了。
再次發(fā)動引擎。
引擎嘶啞地轟鳴了幾下,還是不動。
連試幾次,我的臉色不好看了。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這破車,偏偏壞在這里!
霧色越來越濃,無法分辨方位。
怎么辦?
為今之計,只有撇下車子,徒步下山。到了山腳下有村落的地方,就算是安全了。
再找找車行,讓師傅帶工具上來。唉,又得花錢!
叮叮叮!
手機(jī)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余鵬嗎?這里是派出所。”
“是我......”我懷疑是詐騙電話。
“你的公寓,位于金華路復(fù)興小區(qū)四號樓四層,403號房,沒錯吧?”
“對......”
一定是房東向派出所提供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
“今早,有人撬開了你公寓的門?!?/p>
“丟什么東西了?”我心里涌起一陣不好的預(yù)感。
“什么都沒丟......那人死在你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