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裳突然抬起頭,梳理整齊的發(fā)絲在晨光中格外好看,
“姑爺,這個東西叫什么呢?”
“恩,叫炸雞?!?/p>
“炸雞?是炸的嗎?”
“恩”
“是你做的么?”
“呃……不是?!?/p>
“那你會做嗎?”
“會一點?!?/p>
“那你教我好嗎?”
馬小帥看著逐漸卸掉羞澀,敞開心扉和自己聊天的小女孩,很是欣慰。
“教你?你要做嗎?”
綠裳點著頭,朝馬小帥露出一個無邪的笑容,嘴角微微牽起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我要做給我娘吃,讓他嘗嘗?!?/p>
馬小帥被那個笑容感染,心境也隨即愉悅起來。
“綠裳很孝順呢,你娘在哪里?”
“在……在鄉(xiāng)下?!?/p>
說到這,綠裳有些落寞的低下頭,看著手中吃完的雞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
綠裳抬起頭,再次揚起燦爛笑臉。
“沒什么,姑爺,謝謝你。”
馬小帥笑著道:“謝我什么?是謝我請你吃好吃的嗎?”
“不是的?!本G裳連連擺手,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感激“是姑爺你沒有把綠裳當(dāng)下人,和姑爺在一起我感覺到和爹娘在一起才會有的幸福。”
“呃……”
馬小帥無言以對,看來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平日里應(yīng)該沒什么交心的朋友吧。
“姑爺,你是個好人?!?/p>
綠裳看著陷入沉思的馬小帥,輕聲說著,語氣格外真誠。
“好人?”
馬小帥怔怔的看著面前一臉燦爛笑容的小女孩,有些意外。
“恩,姑爺,謝謝你請我吃東西?!?/p>
“不用了,跟你在一起我也很開心”
綠裳聽到馬小帥這句話略微有些臉紅,在馬小帥疑惑的眼神中站起身來,低著頭吞吞吐吐道:“姑爺,我,我要到廚房幫柳紅姐姐,我先走了?!?/p>
“呃……”
沒等馬小帥說完,綠裳就小跑出老遠,待走到那個門洞拐角,小姑娘輕靈的身影突然停住,再次朝馬小帥露出一個燦爛而又干凈的笑容。
“姑爺,你是個好人?!?/p>
“好人……好人……”
馬小帥坐在原地反復(fù)念著小女孩的那句話,直到綠裳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很久,他仍然沉寂在那個比初生的陽光還要祥和的干凈笑容里,他不知道女孩內(nèi)心世界對好人的定義是如何,可因為一頓早餐一個雞腿,或者幾句溫馨的交談就換來一句發(fā)自肺腑的‘好人’是他所沒想到的。
早晨的陽光溫和,清新??諝饫锿钢还蓨A雜著泥土和花草的清香,給人感覺清新,安然享受一個早晨的悠閑時光,無疑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
馬小帥坐在原地良久,方才站起身,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將身邊的東西收拾了一番,重新回到房間,拿出已經(jīng)變涼的洗臉水簡單洗漱了下,隨即穿好衣服,出了門。
因為和綠裳在一起的那段短暫時光,也可能是因為那句‘你是個好人’,馬小帥此時看起來心情不錯,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十足,按照東方慕的安排,明天他就應(yīng)該入朝為官,所以說今天是他作為一個平民的最后一天,當(dāng)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而此時,他正策劃著該如何度過這一天的美好時光。
“相公……”
聽聞這聲,馬小帥當(dāng)即回過神來,朝前看去,是東方雪玉。
“雪玉,回來啦?!?/p>
東方雪玉手中挎著一個竹條編織的小籃子,臉上掛著笑,慢慢走了過來。
“恩,剛剛回來,相公你這是要去哪里???”
馬小帥看了看身旁乖巧的東方雪玉,心里美滋滋的。
“正想著呢,也不知道今天怎么過?!?/p>
“哦。”
東方雪玉應(yīng)了聲,低下頭,突然想起什么,眼中異彩連連,整個人都顯得愈發(fā)動人“相公,我們?nèi)ソ纪獍?!?/p>
“去郊外?”
馬小帥有些意外的道:“為什么要去郊外?”
“因……因為……”
東方雪玉似乎有事,吞吞吐吐的好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馬小帥對自己的準媳婦的脾氣秉性雖然不是很了解,不過一眼就看出東方雪玉的異?!把┯瘢闶遣皇怯惺裁词掳??”
東方雪玉聞言猛的抬起頭,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那,那相公不想去郊外也行,我們不如去逛街啊?”
“呃……”
馬小帥沉吟了陣,還是想不出東方雪玉心思,所幸也就不在去想,不過對于東方雪玉的提議他倒是同意,反正也沒事,逛逛街也是不錯的。
“好吧,走,逛街?!?/p>
“好?!?/p>
東方雪玉表現(xiàn)的很是高興,這也讓馬小帥更加納悶了,上個街至于這么興奮嗎?
……
出了相國府,馬小帥大步走著,而東方雪玉則表現(xiàn)的有些奇怪。
怎么說呢,從離開相國府,這丫頭似乎一直擔(dān)心什么,老是東張西望,明明牽著自己的手,可感覺整個人的心思都不在這里,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雪玉啊,你到底怎么了?”
“沒事?!?/p>
東方雪玉再次矢口否認,可那賊頭賊腦的樣子倒是沒有一點收斂。
馬小帥也無法,索性也就懶得再去追究。
相國府位于官僚府邸聚集街區(qū)的最尾端,可離慕容城的繁華中心也不算遠,經(jīng)過兩條不算長的街道,一路走來馬小帥一直打量著周邊商鋪攤點有什么值得買一些的東西,倒也格外認真,而那個東方雪玉從始至終都還是老樣子,一直心神不寧的四處張望。
“老板,這個多錢?”
馬小帥這是發(fā)現(xiàn)了一塊造型奇特的玉器,見手工方面都比較不錯,也有些想買下來,此時正跟老板詢問,那塊美玉也拿在了手中。
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見顧客兩人衣著光鮮,知道是有身份的人家,服務(wù)起來也格外熱誠。
“公子您先看著,喜歡的話價錢好商量啊?!?/p>
馬小帥煞有其事的又是撫摸,又是觀察,心里一動,想起了和唐笑的交易。
“老板,這種玉器你還有多少?”
“啊……這個,還是有很多的?!?/p>
“好,你開個價錢,我要一百件!”
老板明顯嚇了一跳,一百件吶,這個不是小生意。
“公子,你……你要那么多干嗎?”
馬小帥翻看著手中的玉器,回答道:“你甭管,有沒有一百件?”
“這個……有道是有?!?/p>
老板是個精明人,也總算沒被這單生意沖昏頭腦,他自己的貨他自己最清楚,劣質(zhì)玉料,經(jīng)過加工后也就是圖個好看,根本就值不了幾個錢,而眼前的貴公子看著就不是普通人,一件兩件倒沒什么,可一次這么多,他也不敢隨隨便便的忽悠。
“有就拿來啊,還說什么?”
馬小帥有些不耐煩了。
“這個……公子啊……哎!我老實說了吧,我這東西值不了幾個錢……”
“我知道?!?/p>
馬小帥打斷老板的話“所以我才要的,你放心,沒你的事,你裝吧。”
“真……真的?”
“快點??!”
“哎!哎!”
老板得到馬小帥肯定的答復(fù)頓時喜上眉梢,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這是一旁的東方雪玉總算注意起馬小帥的動作,有些好奇。
“相公,這玉都不怎么樣,你要這么多干嗎?”
馬小帥呵呵一笑,道:“有用,有用?!?/p>
“哦”
“張德福,總算讓我找到你了吧,哼!”
一道厲斥不合時宜的想起,馬小帥總算沒忘記自己交張德福,聞言疑惑的朝聲音方向看去。
這聲音不小,周圍多數(shù)人都嚇了一條,紛紛疑惑的看去,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匯集在一個身穿火紅勁裝的高挑女子身上,周圍的人刻意的拉開一點距離,這樣一來,衣裝本來就顯眼的紅衣女子就更顯得鶴立雞群了。
馬小帥定睛一看,嘿,認識,那不淺月嘛。
“啊呀!”
身旁的東方雪玉不知何故一聲輕呼,懊惱的直拍頭。
馬小帥還從來沒見過東方雪玉這種樣子,見此情景有些擔(dān)心的詢問。
“雪玉,怎么了?”
東方雪玉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低著頭,無精打采的撅著嘴,一臉懊惱。
“沒事?!?/p>
啪!
“張德福!”
伴隨著一聲脆響,淺月的聲音再次傳來過來,還是那么突兀。
馬小帥納悶的看去,只見一身勁裝的淺月手中拿著一根長鞭,惡狠狠的拉扯著,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這是?要打架啊?
馬小帥看這情形不對,于是問“你干啥,喊什么?”
“懦夫!”
“什么懦夫!”
“哼!”
淺月一聲冷哼,不屑道:“挑戰(zhàn)書你收到?jīng)]?”
馬小帥不明所以,暗道這淺月被自己摸出毛病來了?怎么說起胡話了?
“什么挑戰(zhàn)書?”
馬小帥卻是不知道什么挑戰(zhàn)書,可這么一說,對面的淺月明顯愣了愣,半天才回過神來,轉(zhuǎn)而將憤怒的目光投向一直躲在馬小帥身后一側(cè)的東方雪玉。
“雪玉!”
“啊!”
東方雪玉撅著嘴,不情愿的走出幾步,支支吾吾道:“我,我……我”
見此情景,淺月怒意明顯多出幾分“你什么你,你沒給他?”
“喂喂喂,我說淺月啊”
媳婦被欺負,馬小帥肯定是不干了“你在怎么說也是我們家雪玉的朋友,說話小聲點,我說你……”
馬小帥正想教育一下,卻突然發(fā)現(xiàn)衣角動了下。
“怎么了雪玉?”
東方雪玉哭喪著臉,看著馬小帥欲言又止。
“說話啊,怎么了?”
“哎!”
仿佛下了莫大的決心,東方雪玉一咬牙從一直挎著的竹籃里拿出一張黑紅相間的厚厚皮紙,塞到馬小帥的手心,又再次低下頭“你自己看吧。”
馬小帥聞言納悶的將那紙張打開,白紙,醒目卻有些刺眼的紅色染料書寫,一排歪歪扭扭的字:
今,對死烏龜?shù)模兀乇憩F(xiàn)十分氣憤,為了XX淺家的榮譽,為了本姑娘的XX,特邀明日午時到城東教場,接受挑戰(zhàn)
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