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七點,張子強來到文豹的網(wǎng)吧。此時文豹已經(jīng)帶著瘋狗和另外五名老弟等候在門口??粗鴰兹宋餮b打領(lǐng),打扮的人模人樣的,張子強忍不住笑出聲來。
“強哥,你來了。用不用帶上家伙?”文豹迎上去散了根煙,問道。
張子強笑著接過煙,道:“不至于,咱們是去談生意,又不是去砍人。”說完,看了看身后幾名老弟,發(fā)現(xiàn)瘋狗的臉上帶著幾處傷痕,好奇道:“狗子,你臉上怎么回事?”
瘋狗搖搖頭,道:“沒事。”
見對方不愿告訴自己,張子強也便沒有再多問,對著眾人道:“哥幾個,一會兒到了酒吧,你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別怕花錢。今天咱們的酒水錢有人全包。”
老弟們聽到有種這種待遇,除了瘋狗以外,剩下五人全部吆喝起來,其中還不忘夸贊張子強幾句。
一行八人打了兩輛出租來到祥和酒吧。此時酒吧才剛開始營業(yè),里面并沒有多少顧客,音樂也只是一些較抒情的慢搖。
“幾位先生有定位置么?”一名服務(wù)生彬彬有禮道。
張子強笑了笑,道:“我叫張子強,跟你們老板王老板說一聲去。”
服務(wù)生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身朝二樓的辦公室里跑去。不一會兒,王國忠親自走下樓迎接,對著張子強笑呵呵道:“強子,你們來了!來,哥幾個里面請。”
王國忠倒是挺會來事,先找人將幾名老弟安排在包廂里,又點了幾名公主作陪。緊接著便帶著張子強、文豹和瘋狗三人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幾位,坐,別客氣?!蓖鯂乙贿呎f著,一邊給三人沏茶,又每人遞過去一包軟中華。
此時文豹敲著二郎腿,臉上盡是無所謂,一副見慣了大場面的樣子。這個動作還是張子強幫忙設(shè)計的,用他的話說,跟談生意這種事首先得從氣勢上壓倒對方,這才能占到更多的利益。
“豹哥是吧?您好,我叫王國忠?!蓖鯂乙娢谋c煙,趕忙從兜里摸出火機幫其點上。
文豹深深的抽了一口,道:“王老板別那么客氣,你是強子的老板,強子又是我兄弟,咱不說那么多客套話。事兒我已經(jīng)聽強子說了,你倒是挺有氣魄的,道上沒人就敢開酒吧營業(yè)?!?/p>
王國忠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呵呵,之前也有想過,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認(rèn)識道上大哥,這不現(xiàn)在開始犯難了嘛。豹哥,這事兒您看該怎么辦?要不我出錢,您幫我出一次面擺平他們?”
文豹搖搖頭,道:“這種事兒可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們道上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就是各幫派之間是絕不可以無故去斷了他幫的財路,否則就要被人人而誅之。”
其實這話倒也不假,在新市的真正大幫派確實如此。因為一旦雙方發(fā)生爭執(zhí),就不會只是小規(guī)模的斗毆事件,只會越鬧越大。至于像文豹這種不入流的小幫派而言,吃飯都是難題,自然不會管那么多,誰有本事誰賺錢。
“那,容我考慮兩天可以么?”王國忠著急起來。他很清楚對方的意思,可是一旦自己的酒吧被人罩了下來,每月的保護費是肯定要交的。對于一個商人來說,多掏一分沒有回報的錢,就是奢侈。
文豹也不急,道:“沒問題,我的意思已經(jīng)很清楚了,王老板你自己決定?!闭f完,轉(zhuǎn)過頭看了眼張子強。
張子強會意,看了看表,道:“哎呦,豹哥,你們聊,我得先下去唱幾首歌再過來,這會兒顧客應(yīng)該來的不少了?!?/p>
“不了,走,聽你唱歌去,好長時間沒聽過你唱歌了?!蔽谋酒鹕砼ゎ^朝門口走去。
王國忠見狀趕忙陪著三人一起來到了樓下。張子強走到DJ臺旁選了首任賢齊的傷心太平洋DJ版,其余人則找了塊兒最靠近唱臺的桌子旁坐了下來。不一會兒,張子強便在主持人的介紹下走上了唱臺。
“離開真的殘酷嗎,或者溫柔才是可恥的。或者孤獨的人無所謂,無日無夜無條件……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茫茫人??耧L(fēng)暴雨。一波還來不及……”
一首歌過后,全場的顧客掌聲雷動,并有不少顧客獻上了啤酒。張子強也是來者不拒,跟幾人碰過杯后一口氣喝了五瓶。
拿起話筒準(zhǔn)備唱第二首歌時,突然臺下一名染著黃發(fā)的顧客抓起手邊的酒瓶便砸了過去。張子強想也沒想,一把抓住酒瓶,看也不看對方一眼,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xù)唱起來。
“你給我下來!”黃發(fā)見對方無視自己,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沖到唱臺前就要拽張子強。
張子強也不客氣,走下臺,道:“我說哥們兒,喝多了就回家睡覺。”
那黃發(fā)見一個駐唱竟然敢如此對自己說話,上前抓著衣領(lǐng)吼道:“CNM,你玩哪的?知不知道這條街是誰扛的?”
王國忠見張子強一把將對方手打掉,趕忙叫保安上去勸開。誰知四名保安剛到跟兒,便被黃發(fā)一起的六名男子擋在外面。
“我告訴你,趁早給我離開這間酒吧,不然我讓你這輩子拿筷子都困難!”黃發(fā)說著,一巴掌朝著張子強的臉上扇去。
張子強朝后面退了一步,輕松躲過這一巴掌,隨即手中的酒瓶照著黃發(fā)的頭上狠狠砸下,酒瓶當(dāng)場碎成殘渣,黃發(fā)也跟著摔倒在地。
“操,兄弟們,動手!”跟黃發(fā)一起的幾人見自己弟兄被開瓢兒,二話不說,顧不上糾纏保安,紛紛朝張子強圍去。
“都TM住手!”文豹大喊了一聲,快步跑過去,一腳踹翻最前面的男子,擋在了張子強身前。與此同時,瘋狗掏出匕首也跟了上去,王國忠則跑在最后。
被文豹踹倒的男子本想站起身還手,結(jié)果看清對方后立刻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豹,豹哥?!”
文豹瞪了對方一眼,道:“你們混哪的?跟誰玩的?”
“我,我們就是這條街的,跟著刀哥。豹哥,我們這些老弟們也就是混口飯吃,放過我們吧?!蹦凶影蟮馈?/p>
文豹笑著點點頭,道:“可以啊,放你們沒問題。不過,你得老實告訴我,我兄弟到底怎么招惹你們了?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兒個你們就必須給我留下點兒什么。”說著,一手搭在張子強的肩膀上。
“豹哥,不關(guān)我們的事啊。是,是刀哥讓我們干的。他說剛剛接到電話,有人來這里唱歌,就讓我們幾個過來搗亂……”男子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后連自己都聽不見了。
文豹瞇起眼睛,一腳踹在男子的頭上,道:“小刀?回去跟小刀說一聲,這是我拜把子兄弟。要是敢動我兄弟一根毫毛的話,我文豹保證讓他后悔!滾!”
聽到放自己走,幾人如蒙大赦,二話不說,攙扶著黃發(fā)趕忙飛快的逃出了酒吧。
幾人走后,文豹點了根煙,看也不看身旁的王國忠,對著張子強道:“強子,別在這干了,知道你能打,但他們?nèi)f一要玩陰的怎么辦,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能護著你?!?/p>
張子強點了點頭,道:“我明白,豹哥?!闭f完,對著王國忠道:“王老板,我大哥說的在理,我就算再能打,也不可能一打十對吧。我雖然急著賺錢,但也不能把命給要了,所以,不好意思?!痹捔T,跟著文豹準(zhǔn)備離開。
王國忠見幾人要走,這下真慌了?,F(xiàn)在事兒已經(jīng)惹出來,張子強他們拍拍屁股走人,對方不把帳全部算到自己頭上才怪。當(dāng)下也顧不上那么多,趕忙攔著幾人,道:“強子,豹哥,要不咱們再去我辦公室談?wù)劊俊?/p>
文豹笑了笑,道:“王老板這么快就有決定了?”
幾人上了樓,王國忠也不敢再廢話,直接道:“豹哥,以后每個月給你們交兩萬的保護費,這里的安全就交給你們負(fù)責(zé),看這樣成么?”
文豹搖了搖頭,道:“王老板,你這可有點兒說不過了啊。我一幫兄弟給你看場子,到頭來跟別人火拼,萬一打傷打殘了還得自己掏錢付醫(yī)藥費,你就才給我兩萬塊錢?”
王國忠道:“那,你說多少吧。”
文豹伸出四根手指,道:“我要每個月純收入的四成,而且我弟兄們到這兒喝酒一律免費。”
“這可不行啊豹哥,弟兄們來這喝酒免費沒問題,可這四成實在是多了點兒。一成,一成我可以答應(yīng)。”王國忠拒絕道。
“三成!不能再低了?!?/p>
“兩成,豹哥,總得給我留口飯吃,您說是吧。”
文豹沒有回話,站起身道:“強子,狗子,咱們走!”
“豹哥!”王國忠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道:“行,三成,三成就三成!”
……
等幾人出了祥和酒吧,來到一個巷子的拐角處時,黃發(fā)一幫人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多時。原來這幾人是張子強事先安排好的,轉(zhuǎn)成是為了做這場戲給王老板看的。至于酒瓶,也是事先被做過手腳的。
文豹看著黃發(fā)的頭發(fā)上還沾著玻璃碴,忍不住笑起來,道:“強哥,我說你這招也忒損了點兒吧。那個王老板要是知道了,非氣死不可?!?/p>
張子強擺了擺手,道:“這沒什么,想賺錢就得玩點兒手段。再說,又不是白拿錢,刀子他們那幫人遲早是會來鬧事的,咱們這么做,頂多算是提前預(yù)熱。哈哈!”
“豹哥,開酒吧一個月大概能賺多少錢?”黃發(fā)抽著煙道。
文豹繃著臉喝道:“問這么多干什么?我告訴你,這三成的錢全是強哥的,以后咱們最多來這免費喝酒,誰都不要打這筆錢的主意?!?/p>
張子強插話道:“豹子,話不能這么說。有錢兄弟們一起花,我只拿其中一成,剩下的兩成你跟兄弟們分。”說完,對著眾人道:“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我去會會刀子那個人。”
“強哥,我跟你一起去!”文豹不放心道。
“不用,免得到時候真打起來還得我照顧你,放心吧?!睆堊訌妱竦馈?/p>
文豹想了想覺得也對,自己這三兩下的功夫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到時候拖了強哥的后腿更麻煩。他道:“那讓瘋狗陪著你,你們兩人也好有個照應(yīng)。”
張子強見對方執(zhí)意要求,也不再說什么。這樣也好,一來可以和瘋狗培養(yǎng)培養(yǎng)關(guān)系,二來說不定瘋狗真的可以幫上自己忙。想罷,跟眾人擺了擺手,帶著瘋狗朝刀子的酒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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